蘇拙忽然想到,脫口道:“原來那老婦說的郎中,就是前輩您!我早該想到的!我聽說你將那具屍體挖出來後,就匆匆離去,便想到屍體肯定有問題。於是我也挖了出來,發現那屍體不但沒有腐爛,更奇怪的是,似乎屍體身上的血液還沒有流乾!”
周青蓮介面道:“沒錯!那正是中了赤血毒的症狀!而且這血液中的毒容易傳染,聞到氣味就會染病。那村裡的瘟疫,就是因此而來!我身上沒有解藥,無濟於事,只能進城尋找始作俑者!”
蘇拙道:“我體內的赤血,便是那時中的。緊接著我遇到對頭,被他兵器上的利刃所傷,後來的症狀,便與中了白刃毒一模一樣!不過當時這兩樣劇毒中的不深,並沒有當場發作。後來我在馬真家中,發現了一張書頁,無意中沾到手上。青木之毒,就是那時候中的!此時三毒齊發,幾乎要了我的性命。我只有用內功壓制下去。這麼看來,馬真就是死於青木毒,而陳廷一定是死於黑水毒!”
牆角那女子又忍不住冷哼道:“你現在想明白了,又有什麼用?你現在已經是個大毒罐子。封閉穴道雖能解一時燃眉之急,卻沒法根治。你不過是在等死罷了!”
她的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是事實。蘇拙嘆了口氣忽地靈機一動,道:“周前輩,你方才說五行相生相剋。既然一種毒效能誘發其它的毒,那麼自然也能壓制另一種劇毒。如今我已中四樣劇毒,若是再中了黑水之毒,豈不是無藥自解!”
卷第三十章 夜叉
蘇拙話音剛落,屋裡兩人都吃了一驚。周青蓮叱道:“你休要胡說!這五毒豈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憂。相生相剋,也要按照一定的分量配比,才能達到剋制的目的。如果你擅自服用黑水毒,只怕會發作地更厲害!”
周青蓮也不敢認同這種辦法,蘇拙自然無話可說。周青蓮又對那女子道:“芙瑤,蘇拙也算得上是咱們的朋友,你少說兩句吧!”
那女子似乎根本不願聽周青蓮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周青蓮無奈,對蘇拙道:“內子脾氣有些怪,你別在意。”
蘇拙並沒有在意,倒是吃了一驚。這女子居然就是周青蓮的夫人?而且據傳聞所說,這女子就是二十多年前西方魔教天山派教主之女!蘇拙有些驚得呆了。
周青蓮嘆了口氣,道:“三個多月前,內子獨自一人來到蜀地,恰好走到了發生瘟疫的村子裡。她很快就知道村裡的人中了赤血的毒,於是便趕到滇嶺南青囊門,找到了從前那位故人。誰知那人早已在三年前亡故了,而五毒的煉製方法,南青囊門傳人根本不會。可是芙瑤從門人口中得知,七八年前,那位故人曾救過一對落難的母子,留在門中生活了幾年。這對母子在五年前忽然失蹤,跟著失蹤的,還有許多書卷秘方!”
蘇拙一驚,道:“莫非那煉製五毒的方子,也在這其中?”
周青蓮道:“這就不得而知了。芙瑤接著又返回成都,進城調查。因為煉製五毒,需要幾百種藥草,十分複雜。因此能夠隱秘煉製的地方不多。誰知道在調查過程中,忽然被人下毒,失手被擒。因為內子與我有一套專門的暗號,因此我到成都時,便已經知道了此事。而我到處找尋內子的蹤跡,卻也同樣栽了跟頭!”
“你也中毒了?”蘇拙問。
周青蓮搖搖頭,道:“這些毒藥還休想傷我!我是被人偷襲的!”
“偷襲?你可曾看到那人是誰?”蘇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明明知道周青蓮是個瞎子,居然還問他這種問題。
周青蓮不以為意,道:“我雖不知道偷襲我的人的模樣,卻知道這人是夜叉!”
“夜叉?”
“沒錯,就是夜叉!”周青蓮臉色鄭重,他的話也很鄭重,“三年前,就是四海盟與衛潛在京城決戰那夜。八部天龍有一次聚會!”
“八部天龍?”蘇拙的驚駭已經難以言表。
周青蓮點頭道:“我雖然看不到偷襲我的那人的樣貌,可是他的聲音,我絕不會記錯!他就是八部天龍中的夜叉!”
蘇拙萬萬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又將八部天龍引了出來。這四個字似乎離蘇拙已經很遠了,可是現在看來,他從來就沒有擺脫八部天龍的陰影。從幾個月前的李宣,到如今的夜叉。他喃喃道:“夜叉就是鬼王!我挺說,七八年前三十六洞府造反的時候,自稱群魔。唐門族長為首,自稱鬼王。難道說……”
他忽然想起那個雙面人,不人不鬼,倒與這些人有些相似。蘇拙自言自語道:“難道是他!”隨即又搖搖頭,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