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招。
黑衣人沉聲吼道:“放箭!”
蘇拙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原來這黑衣人竟想要讓林中躲藏的神箭手放箭,將兩人一齊射死。他這麼做,無異於要和蘇拙同歸於盡!
蘇拙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與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竟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將自己殺死?自己現在還深陷包圍,若是對方這時候不顧一切放箭,自己絕對逃不出去。
黑衣人又吼一聲:“放箭!”
林中那神箭手終於沒有再猶豫。樹葉微動,一直羽箭如流星一般劃過,帶來死亡的問候。
蘇拙忍不住嘆了口氣,雙手忽然放開了制服的那黑衣人。在這個境地,自己是絕對逃不過這支箭的。他已經認輸了,不是輸在對方的設計上,而是輸給了對方的不顧一切。
反正自己已經要死了,何必再拉上一個墊背的呢?難道還真要與他黃泉路作伴麼?蘇拙心可沒這麼大。
黑衣人也不由得一愣,看向蘇拙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然而羽箭已經收不回來了,它正奔著蘇拙的心口而去。
就在這時,憑空裡又是一陣銳空風響。不知從何處射來另一支箭,準確無誤地擊中第一支箭身。兩支箭同時失去了力量,雙雙掉落在地上!
兩支羽箭交錯插在地上,箭簇不住顫動。在場的人都看得呆了,能在半空中以箭擊中另一支箭,這等功夫手段,簡直神鬼莫測。
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遠處馬蹄聲急促。轉頭看去,只見小路上疾馳而來十幾騎人馬。馬是一色的黑彪馬,人也穿著一色的官差服飾。
跑在最前的那人,手中還提著一張弓。顯然方才那在危急關頭,射出那驚天一箭,救了蘇拙性命的人,就是他了!
為首的黑衣人一愣,忽然打了個口哨。眾人沒有猶豫,猛然縱身躥進樹叢,四散而逃。這些人來得詭異,去得也迅速。
蘇拙並沒有去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那幾匹馬奔近,除了打頭那個,其餘人也分散開來,到林中追逐黑衣人。不過他們耽誤了這一刻,只怕再也難以找到黑衣人的蹤跡了。為首那個官差翻下馬背,大喊一聲:“蘇拙!”
蘇拙早已看見了他,這時候微笑行禮道:“方捕快!”
來的正是現在的皇城司總捕,方白石。兩人自從瀘州一別,想不到在這裡不期而遇。
方白石將弓掛在馬上,笑道:“方才若不是我,你早就去見了閻王!怎麼你竟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蘇拙淡淡笑道:“我正要多謝方捕頭的救命之恩呢!”
方白石擺擺手,嗤道:“算了!看你一點謝恩的樣子都沒有。與其得到你這麼個不情不願的感謝,不如讓你永遠記著今天的人情!”
蘇拙笑了笑,耿直的方白石,居然也會開起玩笑來了。
這時候方白石的一干手下從林子裡出來,稟報道:“方捕頭,沒有抓到!”
方白石點點頭,似乎這種情況早在自己預料之內。只要稍有見識的人,看到那群黑衣人撤退有序的模樣,就知道他們絕不是一班烏合之眾。
方白石忽然正色道:“蘇拙,方才你明明可以制住那個黑衣人,為什麼最後又將他放了?”
蘇拙笑道:“當時我早已萬念俱灰,哪裡還想到以後?”
方白石嘆了口氣,道:“若是抓住一人,或許就能知道是誰想要你的命了……”
蘇拙也跟著嘆息一聲,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方白石一怔,點頭道:“是啊……其實這件事根本不用去查,我們也能猜到這夥殺手是什麼人……”
“哦?”
方白石接著道:“當下你與華平決戰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我想,這些殺手一定是四海盟派來的!”
蘇拙淡淡道:“哦?是麼?”
他面沉如水,不起一絲漣漪,彷彿說的事情與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方白石凝視著蘇拙的臉,始終看不出對方心中在想什麼。這讓他有些沮喪,又為微微有些氣惱。
他道:“蘇拙,你對什麼事都這麼淡漠麼?四海盟現在已經開始追殺你了,難道你還想著有人會來救你第二次麼?”
蘇拙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如果我說,與華平決戰的人不是我,你信不信?”
方白石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蘇拙……你說什麼?你與華平當眾約戰,是許多人親眼所見……哈哈,你莫非是說,這世上還有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