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業說話沒過腦,嘴比腦子快,直接禿嚕出來,“嫁得風光可沒啥用,這不是又要回孃家去了?” 柯慕青直接往這傻大兒腦袋上拍了下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再怎麼沒用,也比嫁給你有用!” 楊繼業自覺說了不該說的話,抱著腦袋低頭啃饅頭不敢吱聲了。 話既然已經說了,李瑾少不得要多問上一句。 彩雀也沒瞞著,把路上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 然後多解釋了一句,“我家姑娘傷重,周郎中令她臥著歇息,這幾日趕路有些累,姑娘剛才喝了湯藥便先在帳篷歇息了。” “竟是如此?”李瑾點點頭,“你家姑娘逢凶化吉,遇上了大娘這個貴人,日後定會有享不完的福氣。” 彩雀輕輕施禮道了謝。 柯慕青等兩人說話了,才開口問李瑾,“你既是辰王世子,怎麼會在這?還就只你和凌風二人迷路在這?” “我聽聞這一帶有惡匪傷民,便帶人來剿匪,端了匪窩撤退的時候和大家走散了,我和凌風也是初來這裡,沒曾想沒人領路,兩人竟會在這山中轉了好幾日都走不出去。” 說來李瑾自己也覺得挺丟臉的,“要不是好運遇上大娘,我和凌風可能要渴死餓死在這山中了。” “應該也不至於吧?堂堂世子不見了,你那些手下總會回來找你的。”柯慕青擺擺手,“說不定明兒我們在半道上就能遇見了。” 李瑾跟著笑了笑,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但目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也暫時不好說。 柯慕青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便將話題轉移了,問,“不知辰郡今年如何?各個城中可有糧食和水?” 李瑾一聽直接嘆氣了。 “近年連燕郡和梁郡這樣肥沃的地方都乾旱,我們辰郡就更別提了,除了府城和府城邊上幾座城市的百姓還勉強能活,出了這幾座城,城中的百姓連水都喝不上。” “我父王專門指派了親兵給無水的城從府城運送過去,這事已經做了一年了,別看辰郡地廣,可三分之二都是這樣的山。” 李瑾伸手指了指腳下,“這樣的土地草都不長,更別提種糧食了。” “辰郡百姓的糧食歷年都是從糧商那換的,用辰郡的蠶絲和麻布去換,往年也有用過礦石和別的郡換過糧。” “但從去年開始糧價瘋漲,辰郡的普通老百姓更窮了,到了今年糧商更是漫天要價,辰郡的糧倉連老鼠都不去了,眼看老百姓快要餓死了,我父王和母妃帶著兄嫂一行人,領著快活不下去的百姓們去投奔我蜀王叔去了,算著時間,我父王他們這會兒應該也到了蜀郡的地界,我王叔應當也得了訊息……” 李瑾說到這底氣略顯不足,“我王叔得了訊息以後,應該會派人去接我父王他們吧。” “辰王當真是……”楊一想了想,總算是想出一個比較妥當的詞語,“不拘小節啊。” 柯慕青點頭附和,這個詞語真是美化了厚臉皮辰王了。 “所以辰王府現在只有你這個世子在?你帶兵剿匪你們家裡人也不知道?”柯慕青問。 “是如此。”李瑾點點頭,“我父王說好些年沒見著我王叔了,趁著這個機會去找我王叔小聚。” “辰王此番帶了多少百姓去蜀郡?”楊一好奇地問。 “也就……六萬多人吧。”李瑾越說越心虛。 柯慕青撲哧一聲笑了,這得是多好的兄弟感情才能幹得出帶六萬張嘴過去小聚,還等著能被人熱情款待呢。 但辰郡有這樣一位王爺卻是辰郡百姓的幸事。 府城外百姓缺水,堂堂王爺能讓親兵給城外百姓送水,這樣的王爺放在什麼時候的歷史書上都是能讓人歌頌的。 柯慕青一行人聽李瑾說了才知道,辰郡這麼大的地方,如今已經有一半的城池空無一人。 去年開始富戶開始南遷了,留下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或者誰家長工短工繼續幹著種桑織布的活。 因為缺水缺糧,辰王下令距離府城很遠的城池百姓們全部往府城附近幾個城遷移,既是為了便於送水,也是便於照看這些百姓。 既已經提早知道這一路先要經過的城池都已經是空無一人,楊一一行人便將輿圖開啟重新規劃之後要走的路。 “既不去這些城了,那我們明日便從這座山後繞過去,走這條道直接去府城能快不少。” 柯慕青探頭過去看了眼,然後迅速轉開腦袋。 這時期的地圖她是真看不懂,太抽象了。 “你們商量著來。”柯慕青不管這些,扭頭去問李瑾,“這附近都沒百姓了,你還剿匪幹什麼?匪哪天都自己得看日子搬家了。” “大娘,如今從燕郡和梁郡逃荒途徑辰郡的百姓越老越多了,這些匪在山中已經盤踞多年,若不端了匪窩,逃荒的百姓很難能活著走出辰郡。”李瑾一臉認真地解釋,“如此會將這匪養得膘肥體壯,也養出了膽色,辰郡遲早要亂。” 柯慕青頓時肅然起敬,這才是一郡之主應該有的思考。 辰郡的夜有些涼,吃過飯除了守夜的人大家都躲進帳篷裡歇著了。 這一晚上柯慕青都在想怎麼賺錢這事上,想得多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