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也跟著笑了。
“當日送走孩子實屬迫不得已,孩子剛出生就體弱,若是跟著我們四處奔走,怕是難活,只得把她暫時送回老家交給她五叔撫養。”
大當家的難處裴三知道,他拍拍大當家肩膀沒說話。
過了一小會兒門口的人進來稟報,因為大當家的提早交代過,所以外面的人直接放行,帶著楊三慶就進來了。
楊三慶進來以後領路的人拱拱手就直接離開了,看著屋子裡的大當家和三當家,楊三慶不明所以。
“不知道大當傢俬下約我見面所為何事?”楊三慶忽然收到二當家塞來的小紙條的時候都愣了,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他開啟紙條,看到的就是大當家約他一個人來這裡見面的字條。
楊三慶雖然不解,但也來了。
一是因為楊家所有人目前是寄人籬下,而是因為他也想知道大當傢俬下見他到底會有什麼事。楊三慶並沒有靠兩人太近,而是站在距離門口處就停下。
說完話他就看向大當家等著他回答,但沒想到大當家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忽然背過身摘臉上的面具。
還沒等楊三慶在錯愕中回過神來,大當家已經摘下面具重新轉過身,然後當著他的面將臉上的假鬍子一點點拽下,最後又拽下了假眉毛,露出了他原本的樣貌。
哪怕十年未見,但楊三慶依然一眼認出眼前這個人,“四哥!”
楊三慶震驚不已,“竟然是四哥!”
楊三慶驚喜地都忘了身上的傷疾步上前用力抱住楊二柱,“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四哥!更沒想到威武山的大當家竟然是四哥!”
“四哥,你這些年可好?一別十年再無音訊,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楊三慶心中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多問題要問。
“這些年不管好不好,至少我是活下來了。”楊二柱拍拍弟弟的肩膀,“當年偷偷回村裡找你,那時候我以為我大概活不了了,沒想到我還是有點運道在身上的。”
“我這些年的事情說來話長,先不說我的事,先說說你們。”楊二柱拉著楊三慶坐下,問,“你們怎麼都從燕郡離開了?聽柯慕青那女人的意思,你們幾個月前就離開老家一路南下,你們為何忽然要舉家南遷?”
“四哥,什麼柯慕青那女人,她是我們大嫂,你這樣也太不尊重人了。”楊三慶糾正楊二柱的話。
“就憑她?也配稱一句大嫂?”楊二柱當年回村的時候可都知道他離開以後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了。
“四哥,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大娘年輕的時候雖然糊塗,做了很多糊塗事。但她後來改了。”
楊三慶道,“若不是大嫂相救,我這條命今年也沒了。”
“老家的情形你大概也能知道一些,燕王這些親王不把老百姓當人,燕郡乾旱,本來就缺糧,秀才叔也看出燕王狼子野心,大嫂孃家妹夫在衙門當差,提早收到了一些關於徵兵的訊息,秀才叔幾人商量後邊決定以遊學的名義南遷。”
“為了湊路費,我們把老家的地全賣了,只留了老屋在老家。”
“這一路行程打點全部都是大嫂包攬,說實在話,我們那點賣地的錢哪裡夠我們這一路的嚼用?”
出發前大家都設想的很好,賣了地有銀子出門心不慌。
可等真正出門了才知道,他們賣地湊的那點銀子出了門能夠幹什麼用?
一斤米一兩銀子,要進城要銀子,要喝水也要銀子。
“我們這一路所有人都靠著大嫂養著,大嫂從不計較得失,不計較花在我們身上的錢。”
“這一路上無論出了什麼事大嫂都會頂著,你也瞧見了,大嫂對孩子們也很好,就連初雪也和大嫂特別親厚。”
“初雪和初寧從小沒娘疼,自從大嫂變好了,我們走得近了,這一路那兩孩子把大嫂當娘一樣貼著。”
“大嫂不是沒看出來,她沒有不高興,甚至小心護著初雪和初寧,大嫂對每一個孩子都很好,一視同仁,她把孩子們都教得特別好。”
“大嫂對這些女孩都更加寬厚,四哥,大嫂為我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般多,我們若是因為大嫂年輕時候坐的糊塗事,還因此對她心有怨懟,那就是我們對不起大嫂了,是我們狼心狗肺了。”
楊三慶道,“往事既已經是往事,那就不該再追究了,我們活在當下,該看的是當下和以後,四哥,做人不能沒良心。”
楊二柱沒想到會被五弟這般一頓數落,當下也被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