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的聲音,恍若鬼魅一般在齊三的背後響起。
這一刻,齊三的後背,瞬間冒出一片冷汗。
剛要做出反應,丁春秋並指如劍,猛然點在了齊三的後腦勺上。
森冷的殺機,一閃即逝。
齊三的動作,瞬間僵在了當場。
“你……怎麼可能?”
齊三呆滯的轉過頭,看著丁春秋,眼中帶著無與倫比的驚駭。
怎麼可能?
明明擋住了這小子的攻擊,他怎麼可能出現在身後?
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他的速度已經達到了這等恐怖的境界?
這怎麼可能?
齊三的心,在這一刻,猛然激盪了起來。
丁春秋笑了一聲:“我說過,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的雙錘,雖然用的不錯,但很可惜,你並不懂什麼是真正用錘的方法。否則的話,我想勝過你,不出劍,絕不可能!”
丁春秋輕聲說著,但是他的話語,卻是叫齊三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
“真正用錘的方法?”齊三重複了一遍丁春秋的話語,抬起頭,眼中有著一抹不相信的憤怒:“我怎麼可能不懂?”
面對齊三的質問,丁春秋笑了一聲。
“劍走輕靈,重技巧,靈活無雙。錘走剛猛,重力量,以力破巧。而你,並不理解戰錘的真諦,忽略了力量更重於技巧。不僅沒能領悟‘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這等最基本的錘法,便是連什麼是錘,你都沒能弄懂。若是咱們一開始交手的時候,你並沒有因為我的攻擊而心生膽怯,化功為守,而是步步爭鋒,爭奪先機,以大勢來壓我。將錘法的霸道全部施展出來,以之來與我爭鋒的話,我要擊敗你,都不可能這麼輕鬆。可惜,你沒有!此乃其一!”
丁春秋的聲音不大。但落在齊三的耳中。卻是恍若驚雷一般。
但是,丁春秋的話語並沒有就此落下。
“其二,你只是將戰錘當做了兵刃。而不是性命相托的夥伴。幾次三番,在與我碰撞中,你都有棄錘自保的衝動,雖然我不知道最終你為何沒有這麼做,但僅憑此一點。你就不配使用這雙戰錘!”丁春秋看著齊三,眼中帶著一抹怒意:“兵刃,乃是武者賴以生存爆鳴的最終依仗,作為武者,若是連自己的兵刃都可以隨意捨棄,那麼,你就不配習武。不配使用兵刃。因為,你從根本上,就是一個懦夫,沒有血性的人,是不配走上這條披荊斬棘的武道之路的!”
丁春秋言辭激烈的看著齊三。一字一頓的說著。
看著丁春秋的樣子,這一刻,齊三的面色,已然化作前所未有的低落和黯然。
“我竟然,不配習武!”
他低聲說著,看著自己手中的一雙戰錘,心中有著羞愧,有著怒火,有著不甘。
但是,丁春秋的話,卻恍若刀子一般,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在他的心靈之上。
他說的沒有錯。
之前交手中,齊三確實有幾次被丁春秋逼急了想要棄錘拼命。
可是最終,他強忍了下來。
他心道:我沒有必要這麼拼,只要這樣防守下去,我就不信,這小子能夠一直這樣爆發下去。等他力竭之時,我在一舉將之擊敗,奠定勝局!
而此刻,在丁春秋的一番話下,齊三忽然覺得,自己之前認為最完美的計劃竟然是那般糟糕。
看著齊三的樣子,丁春秋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激盪的情緒壓下。
“錘乃百兵之霸,重在攻擊。你若是什麼時候能夠領悟到攻也是攻,守也是攻,那你就算初步領悟道了錘法的真諦!”
聽著丁春秋的話,齊三的眼中頓時露出一抹精湛的光芒。
抬起頭,雙目恍若刀光一般注視著他。
“我會的!”
他沉聲說著,丁春秋點點頭。
“啪!”“啪!”“啪!”
就在此刻,齊大拍著雙手,朝著二人走了過來。
“說的不錯,之前我倒是低估你了!”
齊大一邊笑著,一邊朝著丁春秋走來。
看著齊大,丁春秋聳了聳肩,做出一個你才知道的樣子。
齊大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轉過頭,看向齊三:“現在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他的眼中,有著一抹叫丁春秋驚奇的祥和之色。
看著齊三,就像是一個年長的老者看著自己的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