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信徒們已然消失不見,後代們或是不曾傳承信仰,又或是出了什麼意外,為了生活或是避禍因而遠走他鄉,當然,也有可能是死絕了沒有後代……
總之,如今這裡只留下了一間破廟。
廟裡幾塊殘簷斷壁,唯有大殿存在。
天井也好,大殿也好,枯草叢生。殿堂頂上的瓦片也殘破了大半,不知是哪個好心的路人用茅草和枯木簡單地修補了一番。現在這樣的天氣還好,若是下雨,多半也遮擋不住。
大殿上,泥土修築的供桌尚在。
當然,同樣是破爛不堪,上面充滿了裂痕,左邊的一角甚至缺失,地面多了一堆幹泥。
供桌上的神像早就消失不見,多半已經成為了柴火供夜宿的山客們取暖。
這時候,堂前燃著一堆篝火。
柴禾被赤紅的火焰吞噬,畢撥畢撥地響著,火苗隨風而動,忽而上撩,忽而左右搖晃。
篝火旁坐著兩個人,白靈和周世玉。
顧大忠不曾挨著篝火坐著,而是在遠離篝火的天井那裡,只有當篝火中的柴禾不足的時候,他才會抱著乾柴和枯草前來新增。
一直以來,他就是幹雜活的命。
顧小召之所以讓顧大忠跟著周世玉,取的便是他的這個態度,他聽話,只要是顧小召的吩咐都會照做,不管這個吩咐是不是符合常情。像顧飛揚和顧寅等人就不成,他們太聰明瞭,想得太多,反而不美。
這次出行,顧小召要顧大忠聽從周世玉的吩咐。
周世玉把他趕出溫暖的殿堂,讓他在露深夜重的天井守候,他也沒有半點怨言,聽話去做便是了!
對方這樣做,自然有道理。
何況,顧大忠只是不喜歡動心思,並非蠢貨,在他心目中,周世玉以後有成為主母的可能,也算是自己的半個主子,如此,聽令行事又有何妨。
之所以將顧大忠趕出去,不過是白靈的意思,對方不想瞧見顧大忠這樣的土著在她面前晃盪。
對於白靈的命令,周世玉無從反抗。
何況,臨走前,顧小召也有吩咐,讓她暫且屈從。不要違逆對方的話。
火光映照下,白靈的小臉紅撲撲的,瞧著甚是嬌憨,唯有眼神,流露出了和三歲小女孩不合的媚意。
進山之後,白靈的表現也還正常。
一路上,她並未說話。
在顧大忠眼裡,這小女孩就是個啞巴,瞧著可憐兮兮的,讓他陡然生出憐惜之意。
實際上,白靈一直在周世玉的識海內說話,與之交流,問一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問題,彷彿真是一個充滿好奇心的三歲小孩。
當然,周世玉不會真把對方當成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她的每一次回答都是小心小心又小心,不希望觸怒對方,以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嘭!”
就像在篝火中丟下一根炮仗,火堆發出一聲巨響。
火焰升騰而起,直竄到了屋頂,險些將房梁點著。
周世玉被嚇了一跳,端坐著的身子往後平移了三尺,天井那邊,顧大忠猛回頭,望向了這邊。
白靈依舊坐在篝火旁,小小的身子微微搖晃,像是充氣一般,她身上穿著的白底藍色藕花衫子向外膨脹起來,一息之間,方才恢復如常。
火苗向她撲了過來,隨後像遇到天敵的野獸一般倉皇后退。
周世玉瞄了她一眼。
此時,對方正在微微笑著,然而,笑容不見絲毫開心,反倒顯得頗為陰森,隱隱有怒火飛竄。
“有意思,有意思……”
說罷,她回頭盯著周世玉。
周世玉回望著她,表情無辜。
白靈直勾勾地望著她,半晌,方才收回視線,沒有將怒火發洩在對方身上,她留在顧小召身旁的念頭消失那一瞬間,她險些讓周世玉去撞對面那面土牆。
不過,她還用得著對方,這時候不好當成廢品丟棄。
她之所以生氣,只是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要知道,對方施展的不過是粗疏的符法。這樣的粗疏的符法不過是神符門的低等級玩意。
然而,這玩意竟然讓自己的念頭消失。
這件事若是讓妙玉觀的師姐妹曉得,多半會成為流傳千年以上的話題,那時候,自己也就是一個笑話。
這件事,歸根結底說來,要怪問心齋的那個傢伙。
若不是那傢伙在這方世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