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髮未損之後,許東陽這才把顧小召的地位提高,把他當成了值得認真對待的人物。
而現在,態度又是不同。
許東陽雖然也有著一抹紫色氣運,算得上是天之驕子,然而,在顧小召面前,他卻把自己的地位放得非常之低,他不認為自己能在一個轉世天人面前態度傲慢。
就算日後自己飛昇上界,和對方也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會是這樣,一個聰明人是不會被某些東西欺瞞的。
許東陽非常清楚,對方好比是神龍潛淵,一時蒙塵,自己不過是一頭爛泥中的蛟,要想化龍卻還需要時間和機緣,和對方完全沒得比。
其實,說白了,嚴公望和許東陽等人並未誤會。
顧小召還真是天人轉世,只不過,並非來自統治著天雲界的雲海界,而是來自另一個主世界,九重天,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其實是域外天魔。
總之,現在的顧小召是忐忑的。
在那個可怕存在面前進行了一番驚世駭俗的表演,之後,立刻便多了一個神符師隨從,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顧小召都知道事情被自己搞大了。
不過,他雖然忐忑,卻沒有不安。
表情也好,神態也好,行路姿勢也好,和以前全然一致,一點也看不出來異樣。
這會兒,他是真心把嚴公望當成了隨從。
少年們出來之後,紛紛把在天廟內的見聞向長輩們述說,於是,大人們也傻了眼,他們非常清楚,那些異像究竟代表著什麼……
顧家究竟是走了什麼運啊!
上一代出了四十二歲的法相真人顧惜,這一代又多了一個疑似轉世天人的顧小召。
就在他們想湊上前來和顧銓套近乎的時候,顧小召已經和許東陽話別,坐上馬車離去了。
這時候,顧銓上了顧小召的馬車,馬車上,還有偽裝成隨從一言不發的嚴公望。
在馬車上,顧銓按捺不住,還沒等馬車開出多久,便向顧小召詢問具體情況。
顧小召表情如常,很自然地將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沒有誇大,也沒有隱瞞,用非常簡短的話語平鋪直敘,腔調也沒有絲毫的起伏。
然而,顧銓的表情卻不同。
他微張著嘴,發須無風自動,瑟瑟發抖,就像是在天人面前聽他講天書一般。
這不是我的兒子!
這是他心中的第一個念頭!
一時間,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就算說話,多半也會語無倫次。
就在這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下。
“鵬少爺,你要做什麼?”
顧大忠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顧銓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只不過,眼神卻發亮。
“這顧展鵬越來越過分,真是沒大沒小,須得教訓一番才行……小召,你坐著,為父出去瞧瞧!”
要換成先前,顧銓只會選擇忍氣吞聲。
現在,自然是不會。
哪怕顧展鵬的父親顧惜乃是新晉的法相真人,那又如何?自家這位兒子,還有可能是天人轉世?
“我也一起去!”
顧小召淡淡說道。
顧銓原本想勸顧小召無需出面,不知怎地,聽到顧小召這語氣,他什麼也沒說。
神符師嚴公望自然不會說什麼,他只需做好隨從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便是了,顧小召想做什麼都可以,哪怕在浦陽城點一把火,他也會負責在旁邊添油。
下了馬車,大道上,擺放著一張大床。
非常非常巨大的大床,一張床有十來丈寬,橫放在道上,將整條路都堵住了,不要說馬車,就連人也不要想走過去,在那張大床上,顧展鵬橫七豎八地躺著,躺在十幾個身著輕紗的妙齡女子中間。
有人在給他打扇,有人給他按摩,有人在他耳邊輕輕吹氣,有人拿著水果在喂他……
女子們吃吃笑著,笑聲中飄蕩著脂粉香氣。
十幾個符甲武士目不斜視地站在大床兩側。
這裡已經出了浦陽城,也並非官道,乃是經由陸路前往安樂房的必經之地。
“顧展鵬,你要做什麼?”
顧銓瞧見這一幕,氣得全身發顫,他指著顧展鵬,厲聲喝道。
“喲!”
顧展鵬示意壓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讓開,隨後,他坐起身來,坐在女子身上,瞧著顧銓,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的十七叔,別生氣,生氣容易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