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忽而往下。
這時候,顧小召的神念和戴萬全的念頭圍繞著那朵黑色花瓣在糾纏。
單純念頭的比拼。
總的說來,對戴萬全比較有利。
旱菸袋乃是戴萬全的符器,祭煉了十多年的符器,早就和他心神相會,相得益彰。
黑色花瓣乃是戴萬全施展出來的符法,也就是說,戴萬全對其熟的不能再熟。顧小召和他相鬥,相當於是在對方的主場作戰,難免吃虧。
即便如此,戴萬全卻沒能佔得半點上風。
神念糾纏之下,爭奪靈力的控制權,饒是有著主場加成,戴萬全亦佔不到半點便宜。
甚而至,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念頭越來越弱,漸漸處在了下風。
怎麼會這樣?
戴萬全心中莫名驚詫。
就算顧小召是符師,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一張符籙,得以施展符法。單純神唸的較量,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從孃胎開始修煉,也不可能和自己這個老牌符師相比啊!
然而,較量之後戴萬全才知道,純粹比拼神唸的雄厚和精純程度,自己比不過顧小召。
真相是如此殘酷!
讓他很難相信!
最終,黑色花瓣在兩人神唸的較量比拼之下化為了黑色光點,散落在空氣中,消散不見。
表面上,兩者鬥了個旗鼓相當。
實際上,戴萬全全盤處在下風。
別人不清楚,戴萬全自己心裡卻明白,若非黑色花瓣乃是符器幻化之物,全由靈力支撐,抵不住兩者念頭衝擊崩塌,要不然,他的下場夠嗆。
十六歲的符師……
歷史上,十六歲便進階符師的人少之又少,無不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幾乎都踏上了飛仙台,成為後世人敬仰的名人。
或許,青雲直上方才是這小子的未來吧?
確定顧小召是符師之後,戴萬全也就沒有繼續試探的心思,他往後退了兩步,把院門讓了出來。
隨後,他從腰間的百寶囊內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往空中一扔。
那黃色符紙化為一隻黃色的紙鶴,扇著翅膀飛入院內,應該是在和小院內的劉氏交流資訊。
很快,院子上空一道符光閃爍。
戴萬全瞄了那道橙色符光,轉過身,推開了院門,然後,站在院門旁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這就行了?
顧銓不是符師,不過,身為煉氣境大圓滿的武者,他也見過不少符師之間的戰鬥,在剛才那波交鋒之中,他雖然瞧不出誰勝誰負,卻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曾落半點下風。
符師!
顧小召居然是符師!
他怎麼不知道?
不是說這小子武道修為一日千里,短短兩三個月便半隻腳便踏入了煉氣境中階的門檻,只需尋到合適的煞氣,將其吸收轉換為罡煞,便可成為煉氣境中階的武者。
現在又變成了符師,莫非是符武兼修?
符武兼修!
還真是狂妄啊,以為能人所不能!
所有少年天才都有這樣的毛病!
可惜了!
還是因為自己久不在身邊,不曾給他講過類似忌諱,讓一棵樹任意生長,不管長成什麼形狀也就只能就此結束了吧!
現在,就算是想再說什麼,也是來不及了!
顧銓撥出一口長氣,帶著重新變得沉默無言的顧小召穿過院門,繞過門前豎著的屏風,走進了小院。
院子不大,方圓四五丈,一棵大樹立在牆角,樹枝冠蓋如傘,樹下,有著兩個女子,一坐一立。
坐著的女子三十歲的樣子,面白且圓,如銀盤,瞧著甚是富貴。
站著那個女子年齡與她相仿,五官清秀,下巴略尖,甚是清瘦。
顧小召抬起頭,運轉破妄證真決。
天眼豎起,世界頓時變得不一樣。
天地靈氣如天花亂墜,飄落如雨,籠罩在那個站著的女子身上。
這是一個符師。
坐著的那位應該便是顧銓的元配夫人劉氏,其修為不過是煉氣境第一層,並且,是那種沒有經過多少實戰的人物。
然而,她卻坐著,受人尊敬的符師卻站著。
這便是血脈的力量。
院子裡只有一張椅子,這椅子被劉氏坐著,也就是說,顧銓也好,顧小召也好,只能乖乖地在一旁站著,就像她那個符師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