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盟主,一路追殺破天盟的少主金凌風到此。不知戚盟主最近可曾聽聞破天盟勢力的下落麼?”段譽問道。
從普遍情況來說,行走江湖。應該是“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拋卻一片心”,但是段譽卻懂得更深層次的道理。
那就是,要讓搖光盟主戚雲浩這樣的人信任,就得在話裡邊,真中帶假。
如此才能夠達到這樣的一個效果: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聽得段譽這麼說,戚雲浩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他能分辨這話確乎是真的,段譽居然跟他說真話,讓他難以接受。
虛竹也過來了,道:“我的血盟只是白金城的一個小血盟,名為隱士盟。由於人丁單薄,沒能探查到破天盟之人的下落,若是戚盟主知道些什麼情況,還請不吝告知,必當感激不盡。”
戚雲浩故作豪爽的笑道:“兩位兄弟這麼說可真是見外了,既然剛才當著三大血盟之人的面,已經招攬兩位兄弟為客卿長老,確定合作的關係,那麼就是自家兄弟。試問什麼是自家兄弟呢?那就是,有什麼困難說一聲,兄弟夥們能夠幫的就好好的幫,若是不能幫,想辦法創造條件也得幫助啊!”
段譽這才發現,原來看起來病重的戚雲浩其實是個大忽悠,這人的話可不能相信,不過是空許諾言而已。
對此,段譽保持沉默,他已經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不想聽這些沒有價值的話,他只想知道破天盟之人的下落。
“我們搖光盟作為白金城的三大血盟,之前當然知道一些情況,他們在離此一百五十里的地方,一個名為惡龍窟的險地,聚集另外幾個血盟,建立了據點,名號為‘惡龍破天’。”
戚雲浩伸手拍著段譽的肩膀,以示勉力,微笑道:“既然你從幾千裡外的軒轅城趕到這裡來營救你們惜緣古劍的盟主,忠勇可嘉。後天,我們碎雲淵的武者隊伍,就會潛入惡龍窟附近,搶奪一件上品靈器,名為烏雲刃。到時候,你倆也去吧,有這麼多隊友幫忙,要救人不難。”
他當然不會那麼好心的要幫段譽相救惜緣古劍血盟的盟主,而是打算利用段譽和虛竹的實力,幫他奪取那件叫作烏雲刃的神兵利器。
戚雲浩這樣的大人物可不會跟別人仔細商議太多事情,因為他向來都已經習慣了頤指氣使,大多數情況之下,他說的話就是說一不二的命令,手下的武者根本就不會違抗。
或許是一種習慣,又或者他已經料定段譽他們必然也很看重他們三大血盟的勢力。
然後,戚雲浩站在冰山之巔的邊緣,揹負雙手,面對著風起雲湧的碎雲淵,陷入了沉默。
之前那溫和親近的態度已經消散,一代宗師的氣度浮現出來,如同淵渟嶽峙一般。
“古老相傳,這大雪停的那天,就是九幽界古戰場決戰開啟的時候。”戚雲浩以很深邃的語氣道。
他的聲音消失在凜冽寒風以及漫天飄雪之中,語氣雖然很平靜,其實卻是在哀悼曾經葬身於九幽界古戰場的前輩武者們。並且,也為如今的武者,即將步入那樣慘烈廝殺的戰場,而感到悲嘆。
深沉的悲哀,從表面又怎能看得出來?
段譽點頭道:“既然註定要發生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那麼就只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求名利,不問成敗生死,只求問心無愧。”
風雪愈發的大了,搖光盟主戚雲浩、段譽和虛竹這三位先天境界後期的高手,就這樣在雪山之巔,靜默的看著遠景,一派江山如畫,波瀾壯闊。
接下來的兩天段譽和虛竹就在碎雲淵據點的冰屋裡邊暫且住著,別看冰屋外邊琉璃璀璨,泛著幽冷的光輝,其實置身於裡邊相當暖和。
段譽沒有練功,因為這一段時間以來,確乎太勞累了,也沒睡過安穩覺。
他相信在碎雲淵據點裡邊,三大血盟既然決定要利用他和虛竹,就不會半夜來暗算,於是就放心的沉睡過去。
有時候所謂的料事如神,不如說是料人如神。
因此琢磨事情是行不通的,因為那是千變萬化,莫可名狀的,關鍵得琢磨人心,可謂萬變不離其宗。
夢裡,段譽的意識漸漸的飄渺而模糊,夢見自己回到了九州大地,是一名鎮守雁門關的將軍。
敵軍百萬圍困於城池之下,而他則持著方天畫戟,一襲銀甲,率領著眾將士堅定的守城。
不過一番鏖戰下來,城池破碎,而他也被敵方的高手圍殺。
段譽驚醒了過來,這時天還沒有亮,段譽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