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還是他孃的真苦啊! …… 洛城驛館,這座坐落於洛城縣衙旁的建築。 當初建造的目的是用為其州郡或者其他縣府來人下榻之用。 不過自驛館建成以來,使用的次數屈指可數。 沒人來,就沒政績,沒油水。就更別說升遷。 於是洛城驛丞這個位置,便無人想坐。原本無論放在其他那個縣府都是一個油水十足的官位,而在洛城,這個位置便是那些得罪過上頭大人物的官吏的“流放之所”。 穆林,便是這洛城驛丞。 因時常耷著頭,縣衙的同僚們更喜歡叫他穆老焉。 才四十出頭的穆林,卻已經在洛城做了十餘年的驛丞了。 期間,洛城縣令換了六任,而穆林卻一直“風雨不動安如山”。 乃至於同僚們都笑他抱了個鐵飯碗。 穆林上一次接待上面來人還是五年前,那時候當朝大學士傅以年以一《遊春》裡“世人不過遊春去,我言春尾更勝春。”兩句使這種只產於梧州的野茶名聲大噪。 一時間帝都貴族飲春尾之風盛行,這直接導致平常一兩銀子一斤的春尾漲到五十兩銀子一兩的地步。而且仍是有價無市。 當時州郡便派人到各縣宣傳鼓勵種植春尾。 一時間各縣都積極響應,卻唯獨洛城。 任來人費盡口舌,洛城人還是該幹嘛幹嘛。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 “這玩意喝了嘴裡淡出個鳥,還有人喜歡喝這玩意?” 上面也無可奈何,只得回去了。 而這也是穆林這些年來這五年來接待兩次來人之一。 另一次,是在昨天。 其實兩次來人都繞不過春尾,這一次來人的原因也很簡單。 梧州小旱,各地春尾歉收,反而是洛城對其不管不顧,今年反而大豐收。 縣令馮安德正愁沒政績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正好遇到這事。 連夜寫了摺子上報州郡,州郡官員也正焦頭爛額。 兩邊一拍即合,州郡連忙派人前往洛城,採摘春尾。 而來人,在昨天就已經到了。 不過也有所不同,今年來採摘的人中,有一位來自帝都。 禮部員外郎段長安,當時他正帶著侄子段少遊在梧州城守府上,聽說此事,便帶著侄子來洛城一睹春尾之姿。 “少遊,聽說今天你去鬧事了。”拿著《夫子》研讀的段長安也不看站在對面的段少遊,只是淡淡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二叔,段少遊一陣頭大,在家裡,他不怕自己的那個戰功顯赫的老爹。 卻對這個每天抱著聖賢書研讀的二叔不敢有絲毫異議。 他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抬起頭的段長安看了看自己的侄子,張口道:“可我聽說,你與對方論儒道卻輸了?” 聽著叔父的問話,段少遊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二叔,對方熟讀四書五經。少遊輸的心服口服。少遊給二叔丟臉了,請二叔責罰。” “可我聽說。他還未及冠。” “是的,的確如此。” “哦?未及冠就熟讀四書五經的少年,我倒想去見見。” “那要不要侄兒明日將他請來?” “無妨,輸了就輸了,好了,天也不早了,去休息。” 段少遊詫異的看了看二叔,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沒有教訓他的意思。 不管了,逃過一劫是一劫。 段少遊輕輕離開,只剩下拿著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段長安。 貴為禮部員外郎的段長安此次來洛城看春尾本身就是個幌子。 帶著段少遊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畢竟在朝中總有些人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一想到此次所行的目的,繞是段長安這種官場老油子也是感覺有種風雨欲來的感受。 宰輔大人與三省主官不和早已是朝中人盡皆知,宰輔大人所提新政連皇帝陛下都讚賞有加,到了三省偏偏又被三個加起來過兩百歲的老頭子每每以“祖宗之法不可改”為由拒絕執行。 而一向支援宰輔大人的皇帝陛下看著這三個侍奉過三朝皇帝的老頭子也是沒有絲毫辦法。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門下省孫右任老爺子身體不適,加上春寒受涼,一時間無法上朝,皇帝陛下見此。大筆一揮,詔孫老爺子姑且在家養病。 而這樣門下省主官一職就徹底空懸,皇帝陛下詔令群臣商議代理門下省之人,群臣爭論三天未得結果,這也導致了門下省尚書令之位至今空著。 而就在這時候,段長安被恩師叫進宰輔府邸,一番密談,才有了段長安回鄉祭祖,“偶然”到洛城看春尾的結果。 段長安至今想到恩師那一臉無奈自己都暗暗羞愧。 大權在握的恩師在面對如此多的阻力面前,也是沒有絲毫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