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安還得叫一聲師叔,不過現在段長安是不敢叫的。 段長安低頭道:“門下省尚書令孫右任老爺子因病無法上朝,門下省空懸,宰輔大人慾邀先生出山。” 說完這句話,段長安德頭更低,腰更彎,兩頰有汗水滴落。 他雖不知道老人為何要隱居在此,但恩師來前反覆交代,不可惹他。 而段長安也惹不起,相信整個天下也沒幾個人惹的起。 老人頓了頓,疑惑道:“孫右任那老小子年輕時候每天都要被老夫一頓痛揍,莫不是那時候打出毛病來了?” 段長安雖聽的清清楚楚,卻是什麼話都不敢接。 老人想了想,又道:“高老頭想讓老夫出山,入主門下省,好為他牽制三省這邊的阻礙,他好在朝中推行他的新政?” 段長安不知道老人處在大楚遙遠偏僻的洛城怎麼也對帝都的局勢看的如此清楚,不過這個時候,他只有點頭。 老人冷笑:“高老頭七八年前就想推行新政,到今天居然還沒實施下去,真是沒半分長進。到今天還要老夫出手幫他。” 段長安聽完老人說的話,並把每一個字都記清楚後,輕輕道:“宰輔大人說,先生當年不告而別時,他就思考是誰的錯,時至今日。仍然沒有想通。” 老人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高老頭當年文章沒我寫的好,洞察局勢也沒我強,想不出對錯也是應當。” 最後老人招招手,疲倦道:“好了,你走。” 段長安自始至終都是站在屋簷下,而沒有進屋。 現在他抬起頭來,第一次看著老人。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宰輔大人還讓晚生給先生帶了一句話。” 本來是沒想更第三章 的,不過這個情節我還挺喜歡,所以就寫了。本來準備定時上傳,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最後,各種求,所有能投的都投給我。 麼麼噠。 (本章完)
第7章 子非魚,焉能居江河。
雨停了, 段長安走了。 他沒的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此刻卻有些感傷。 不是因為沒請動老人出山,而是為恩師,也是為老人。 老人就站在門口,看著遠處的天空,都說雨後會有彩虹。 老人不知道有沒有,但是他現在只感受到冷風吹著他有刺骨的寒冷。 院子裡落葉一地,老槐樹有些枝丫已然禿了。 樹如人,終究是老矣! 先前段長安滿懷希冀的說出那句話,就是希望老人能夠和他一起返回帝都。 可惜,不是他沒打動老人,也不是老人倔強。 只是這個世界終有些無法預測的事,就像沒人會想到他會被派出來尋訪老人,就像老人已經心動,也仍然是沒有成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罷了。 …… 靠在門口的老人仔細的回想著自己的一生,還是咂摸出了不少味道。 十六歲入書院時,當時的老師還正值壯年。 老師當時問了他三個問題,他一個也沒能答上,不過也如願以償進了書院,拜在老師門下。 事後他問老師這三個問題的答案,老師當時正在賞花,回頭就給了他一個板栗。 老師當時說,要是我知道,還用的著問你。 然後老人就想了這三個問題一輩子,期望有一天能夠想出,好去告訴老師。 老人輕嘆,到後來才明白,老師這樣有大智慧的人都想不透,何況我了。 日頭漸漸西去,天色漸漸暗下來。 老人的視線越來越迷糊,他感覺雙眼實在疲憊,他累了。 不過老人還是掙扎著找出筆墨,坐在桌旁。 他提筆開始在紙上寫,字似老松,氣脈悠長。 開頭一句就是儒家周夫子的名句,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想了想,老人提筆把這句劃掉,然後寫上另一句。 “士可以不弘毅,畢竟他怕死。” 前一句是周夫子告誡天下讀書人的十誡之一。 而後一句,純粹是某個無聊老頭沒事用來哄自己學生的無聊之作。 老人搖搖頭,隨即扯出一張熟宣。 這次,他是真的要寫一封信了。 他提筆,不同於剛才,老人神色嚴肅,舍行書而用楷書。 信的開頭,以意映如晦見知作為起筆處,其間洋洋灑灑數百字, 結尾處破天荒的用正楷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這封信裝好後,他又抽出一張宣紙,這是他的第二封信。 這封信不如前一封長,但仍然有百字。 最後他把兩封信都裝好,望著院門,等著葉如晦。 天色已晚,他點的油燈在寒風下搖擺不定。 雨是早停了,小院裡的落葉也是落下一地。 老人悵然一嘆,知道葉如晦今天是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