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那位先生,“為人師,我那位先生便應當是楷模,在他門下的那些時日,可真是學到不少東西,原本以為先生不過就是有大才的落魄讀書人,可入了陵安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想歪了,先生的名頭可真夠大的,不管是老師的老師,還是院長師叔和高師叔,哪一個不是這天底下聞名的讀書人,恐怕也就是我了,才能當真覺著老師只是一個喜歡講道理,喜歡喝酒的老儒生。”
背後的女子寬慰道:“先生這輩子活的自在,沒什麼不好的。”
葉如晦點點頭,平靜道:“說起自在,先生還真是大自在,不喜待在陵安與高師叔鬥便出陵安便是,哪裡用得著去猜去想這些事情,只不過這做先生的自在了,我這做學生的,可是一點都不自在了,替旁人做了這麼多次事情,這一次我要回洛城,誰攔我,我便和誰講道理,用嘴講沒人聽,那我用劍講便是!”
背後女子一陣精神恍惚,他一直覺著眼前這男子應當是算作儒雅男子,就算這成了用劍大宗師,可也不曾見他有過現如今這樣子,就算是之前兩人一同面對那冉無序時,也不覺得如此,可是即使是這樣,她真是很喜歡啊。
葉如晦提氣一掠數里,來到一處山林小溪旁,將女子放下之後,這才站起身,看著小溪若有所思。
女子有些疑惑的看向葉如晦。
後者苦笑道:“還真有人想著要攔我。”
女子不知所措,剎那間,青衣男子看向南方,一襲青衣迎風招展。
他低頭喃喃道:“真是找死啊。”
遠處不知多少裡,劍氣森森。
——
大楚境內某個不知名小鎮子,有位說書老先生曾在家門前的小巷子攔下一位想著殺人的年輕人,其實知道的人不多,不過也就一位屠夫而已,這位一輩子就只有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的老先生這兩位實在是有些難受,天底下的事情實在是什麼都攔不住,便好似前些時日才知道這劍仙葉長亭一劍開天門,這後面便又傳來了那葉如晦登臨第六境,成為這世上僅有的三位劍道大宗師之一。
老先生對於那位葉長亭離世的訊息是實在嘆惋,而對於後面那位年輕人登臨第六境一事則是分外高興,當日他出手攔下那位年輕人,不就是看著那年輕人有機會成為這江湖上少有的大宗師麼,現如今那年輕人真成了,可是說明他做的一點錯都沒有啊。
今日黃昏,老先生在小院裡的竹椅上默唸著這些天來發生的大事,門被一人推開,是個滿身油膩的中年男人,男人替了兩壺酒,進院之後便扔給那老傢伙一壺,也不知道是作何緣故,酒壺從他手裡扔出到老先生接住,硬是沒有一滴灑出,老先生接過之後也不多說,先是喝下一口,這才笑道:“楊屠夫,你那女兒嫁出去之後可是不消停啊。”
提起女兒,便會從眼角蔓延出笑意的男人搖搖頭,平靜道:“嫁了個好人家,那女婿喜歡她得緊,前些天才上門來取經,來問問如何待我那姑娘才是,我雖說是說了些客套話,可還真是十分喜歡他,只不過女兒嫁出去之後,總覺著這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老先生呵呵笑道:“你這是沒活到我這把歲數,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什麼都看得淡了。”
男人喝了口酒,點了點頭。
老先生笑著問道:“你說說,前些時日那些江湖訊息,有哪一個是你上心的?”
男人搖搖頭,“現如今我最關心的,便是什麼時候能看到我的小外孫,既然當年決意退出江湖,現如今自然也就沒那份心思再去關心江湖上的是非了,怎麼,您老還有這份想法?”
老先生不藏著不掖著,直白道:“不錯,老朽的確還有想法,老夫練劍之時,那老匹夫王越不過也才堪堪成年,這老傢伙都能成就第六境,為何老夫不能,老夫這些時日一直捨不得去閉最後一次關,就是覺著這孫子還不省心,現如今看淡了幾分,便真想著去看看這第五境之上的風光了,大器晚成一說,老夫還是覺得不錯的。”
男人擺擺手,有些正色道:“那老先生是有事情交代下來?”
老先生搖頭,輕聲道:“練劍一輩子,沒得過自在,這一次去求的便是大自在,自然也不會牽掛什麼成與不成都不重要,今日與你喝上最後一次酒,也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想著這小鎮裡只怕就你一人知道我底細了,想著告訴你一聲。”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輕聲嘆道:“這劍林已經不算是衰弱,前後兩葉,外加東越夏秋與南唐冷寒水,都是劍道大宗師,你為何非要如此?”
老先生伸手一招,不知何處有柄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