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古劍出現在這裡,是又要借給那位葉先生?
其實沒什麼人知道這道教祖庭和那前後兩位劍道魁首之間的關係,但依著薛道衝這種性子,若不是關係極好,他會將道教鎮山古劍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出,要知道,這一柄古劍第一次離山的時候,也並非是終南山借出,而是那位劍仙李青蓮生生從終南山帶走的,雖說是古劍擇主,可也沒有說是終南山毫無怨言,可這兩次的借劍,還真沒有。
客棧裡三位大宗師,外加上那位行蹤飄忽不定的葉先生,這座客棧不管怎麼說,都已經成了這一次眾人眼中的焦點,在李長風不露面,葉如晦沒有開口邀戰的前提下,這一次可不就是這些大宗師們最惹眼?
只不過在這些江湖武夫都盯著這個地方的時候,其實有個白髮男子也是悄無聲息的來到這座北境小鎮,江南戰事一觸即發,靖南邊軍的五萬步卒都已經按部就班的在開始佈防,整個江南都氣氛緊張,可就是這個時候,白難這個江南叛軍唯一能夠勝過靖南邊軍的主帥卻是出現在了這座小鎮,要是那支靖南步卒此時忽然出手,恐怕江南戰事很快便要結束,可白難明知如此,還敢離開江南,要是被旁人知曉了,說不定真要覺得不可思議。
白難的想法無人知曉,但他確確實實是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座小鎮,還在某座學堂碰見了某個老先生,一頭白髮的白難本來是沙場上難得的名將,可每一次路過學堂私塾都喜歡停下來看看,原因倒是都不必多說了,這次路過這座學堂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一個神態閒適的老先生,而老先生看見白難的時候,也只不過讓小書童去搬了條長凳,沒有說什麼。
但意思不言而喻。
白難走進學堂,坐在那條長凳上,看著老先生,也看著這座小鎮。
抱了一本聖賢書籍的小書童在遠處,瞅了這邊好幾眼,實在是因為這白髮男子的一頭白髮太過於惹眼。
老先生平靜開口說道:“兩人之戰不過分個生死,撐死了江湖上失去一位頂尖武夫,造成的後果其實看著大,實際上不會有那麼大,而一地戰一國原本就是做不可為之事,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你作為下棋之人,最後卻捨棄了棋盤,反而不遠千里來這裡看兩人之戰,要是最後沒能贏,你不覺得不值當?”
老先生看著白難,言語平淡,但表露的意思一覽無餘。
白難一頭白髮並不顯老,這位執掌軍伍多年的男人並不如何驚慌為什麼老先生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平淡道:“天下人都知道江南戰事註定要以世家大族失敗收場,就算有我,大抵也改變不了什麼,只不過世家大族要發聲,其餘方式,陵安不會在乎,只有如此才能讓高深有所忌憚,或許也能讓大楚皇室想起這些世家大族的作用,不過最後,其實依著我來看,也沒有什麼用,新政不可逆了。”
老先生歪著頭,“即便如此,你不是也去了江南,單純想重新領兵?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白難臉色平淡,“我越來越想知道高深究竟想幹什麼了。”
老先生閉口不言,但嘆了口氣。
白難忽然笑道:“老先生在下一局棋,那個年輕人是你的棋子。”
對於白難如此直白的言語,老先生絲毫不驚訝,這局棋下到今日,該有些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了,只不過這個人居然是白難,這倒是讓老先生覺得有趣。
“那你呢,你也在下一局棋,只是比較老夫的這局棋,你的這一局棋,倒是藏的一點都不深,這便是說除了老夫,其實看出這局棋的人不少,至少高深清楚,又恰巧你的棋,他也喜歡,所以沒有阻止,可到了收官時,你的棋還能如何下?”
白難皺著眉頭,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看不透那老先生的局,可他卻看透了他,這自然讓人很不好受。
老先生笑道:“那個老傢伙隱約猜到了老夫要做的事,可既然他不能確定,自然也就不會全部告訴你,你站在老夫面前和老夫說這些,其實很難為你,說到底你更適合站在那些累累白骨的戰場上,而不是現如今在這裡和老夫說這些。”
白難皺了眉,只不過到底是沒說什麼,他只是看向這個註定看不透老先生,輕聲問道:“那個年輕人現如今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活?”
老先生自嘲一笑,“讀書讀出個第七境之前,老夫倒是看遍了書中山河,看遍了書中描繪的錦繡風光,可一夢醒來,即便已經站在人間高處,看了世事變幻又如何,那年輕人走出棋盤之後,其實於棋局本無太大的意義,老夫這局棋和你的那局棋,其實差不多,只是你的棋局太小,而且是在老夫的棋局上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