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青氣照耀天際。
鋒芒畢露!
——
客棧裡無風亦無雨。
比起來街道上那場廝殺,客棧裡算是風平浪靜。
那個至始至終都在飲酒的女子倒盡酒罈子裡最後一碗酒,一飲而下之後,女子面若桃花。
實際上等到年十三出手之後,她便可以離去,不管年十三是否能夠斬殺那位年輕人,都不再和她有半點關係,不過她卻並未起身,一個人坐在桌旁,木然無語。
她不去看街道上的磅礴大雨,反而是眼神迷離的盯著已經空了的酒碗,喃喃自語:“讓你問名字你也不問,問來歷也不問,若是你早問,我萬一心軟便肯定告訴你了,到時候你就算要殺我,怎麼也不得是現在這幅光景,可你當真是對那位姐姐有這麼喜歡?喜歡到命都不要的地步了?”
客棧裡無人,自然也無人回答。
她搖搖頭,“這麼年輕的宗師高手,等幾年之後說不定都可以登上武榜了,到時候北匈還不是說來便來說走便走,非要這個時候逞什麼英雄,一人戰一城甲士了不起啊,這麼了不起為什麼把我的手捏的這麼緊?”
女子自顧自的哈哈大笑,靠著欄杆緩緩上樓。
來到客房,望向那其實根本便沒被她藏起來的琴盒,取出古琴之後拿起那一刀一劍,輕笑道:“都撕破臉皮了你還信我說的話,活該你要被我騙。”
她把刀緩緩扔出視窗,留下古劍在手。
“你說你要用刀走一趟江湖,便給你刀。”
她清脆的聲音傳出客棧,傳入街道。
丟出刀之後,女子坐在床前,把古琴橫在雙膝上,開始撫琴,是一曲江南水鄉韻味的盼郎歸。
隨著琴聲傳出,她亦跟著輕聲哼唱:
大雨敲青瓦,思婦守空閨。
滿腹春愁詞,說與何人聽。
可憐。
雨不停。
郎不歸。
滿院落葉堆,一腔思念去問誰?
天晴雨不停。
晚來多雨聲。
誰在撫一曲盼郎歸?
誰知郎何時歸?
第七十章 夕陽無事起寒煙
雨勢漸小,女子一曲尚未撫完,卻又聽到一陣廝殺聲,女子對此無動於衷。
她身世坎坷,若是真要說起來,只怕三天兩夜也說不完,只是知道她原籍大楚江南,不知道為何流落到了北匈,還被北匈培養成諜子,用於刺探大楚情報,這些年生她無數次來返大楚與北匈,給北匈送去了不少密報,在她腦子裡早便不把自己當做楚人了,只是偏偏對這中原曲子喜歡的很,這些年生也多是假扮琴師,鮮有其他身份。
不過她做成了這麼多次任務,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栽在葉如晦身上,其實帶他來到客棧時她便已經後悔了,等到年十三當著葉如晦的面把手伸進她的領口時,她忽然覺得很愧疚,很憎恨年十三,因此當她喝完那罈子酒之後,便決定要幫助葉如晦。
至於結果如何,她都能接受。
葉如晦生,她死。葉如晦死,她跟著死。
扔刀出視窗便已經決定了自己的生死的女子現在倒是不再擔憂什麼,只是想著那男子是否能在她這一曲彈完之前回到客棧。
……
……
街道之上,重新握住刀的年輕人一刀刺穿年十三胸膛,看著這個尚未死透的北匈高手,輕聲笑道:“你當真以為我殺的人還少了,老實說,你連冉無序都比不上。”
年十三嘴角不斷冒出鮮血,一臉的不可置信。
葉如晦抽出刀,帶起一串血珠,灑落街道,他呵呵笑道:“早教你叫年三十該多好。”
街道盡頭,那千人北匈鐵騎已然到此。
領頭一騎胯下戰馬踏在尚有積水的街道石板上,濺起不少水珠,那位身披黑甲的騎卒一言不發,一矛刺向葉如晦胸膛。
擺足了搏命態勢。
葉如晦大踏步向前,一步踩向馬頭,當即便將馬頭頭骨踩碎,當場暴斃,只是那馬尚有前衝之力,因此那馬背上的騎卒尚未停下,葉如晦一腳踢向他胸口,這個普通騎卒橫飛出去,撞向身後數位騎卒,顯然已經被一腳踢碎五臟六腑的騎卒吐出一大口鮮血,不再動彈。
葉如晦收刀回鞘,奪過一杆鐵矛,隨手扔出,一前一後洞穿兩人胸膛。
然後他抬頭高聲笑道:“姑娘能否將琴聲再變大些?”
客棧無人應聲,可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