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光是府上的女眷便多達百餘人,大部分都是這老人搶回來的,鮮有明媒正娶的,所以一提起這位戍主大人,城中百姓倒是沒一個覺得高興的。
女子不知道這邊情況,只看到酒樓老闆走過來之後讓她開始彈曲,她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點頭之後便把手搭在了琴絃上。
乾瘦老人不再看向這邊,反正已經定下,等會兒等到他離開之後,便會有人將這女子一併帶走。
女子知道這老人的愛好,自然也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不過卻沒有絲毫動容,等她彈了好幾曲之後,卻忽然轉換曲調,去彈那些大楚那邊的曲子,也緩緩閉目。
閉著眼睛她看到了那自己的父親,看到了孃親,也看到了家。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正好是一曲終了。
她猛然扯斷琴絃,古琴被她砸碎,露出裡面的短劍來。
早已經注意到這邊情況的兩個扈從不用老人說話,便一步踏出,獰笑著看向那個不知死活的撫琴女子。
老人冷著臉,“殺了便是。”
酒樓大亂,一片嘈雜,可沒得那兩扈從出手,女子的神色卻忽然大變,那兩位扈從覺得有些不對,轉頭看去,只見老人便一柄長劍釘死在座位上,竟然是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
兩個扈從面面相覷,便聽到酒樓中傳來一道平淡至極的聲音。
轉過頭,不知何時酒樓再出現了一位一邊腰間懸刀,一邊懸了柄劍鞘的男子。
他輕輕奪過女子手上的短劍,輕聲道:“你這雙彈琴不好?非要握劍?”
之後女子更是眼睜睜看著這個去而復返的年輕男子解下背後的琴盒給她綁好,笑道:“這古琴送給你,另外,我帶著你回家。”
之後這年輕男子隨手扔出短劍,刺透一位扈從的胸膛。
走過幾步,捏碎另一位的腦袋。
最後來到那老人身前,拔出古劍。
收劍回鞘之後和女子一同下樓。
不過他尚未走出這條街道,便聽到一陣馬蹄聲。
葉如晦站在原地,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就知道這英雄救美不容易。”
女子悽然淚下,搖頭道:“公子快走,不必管我。”
馬蹄聲越來越響,葉如晦站在街角,看向第一個露頭的北匈甲士,輕輕拔出刀,一刀斬下那甲士頭顱。
他順勢牽起女子的手,輕聲笑道:“姑娘可別誤會,不然家裡的夫人可要吃醋的。”
第五十九章 勇夫懦夫
得到訊息匆匆趕來的甘傾安才走到街角便看到一副怪異場景。
那個之前說是琴師,可最後偏偏又用刀斬殺了吳太常的年輕人此刻站在街道中央,面無表情,腰間懸劍,手中提刀,另一隻手更是牽著一位女子,在無數北匈甲士中游走,一刀抹過便有一人倒下。
甘傾安瞪大眼睛,如今葉如晦這個樣子便一點都不像她認識的那個落魄琴師。
耶律鷹領著數十鐵騎呼嘯而來,見到如此場景,當即便要抽刀拍馬衝向葉如晦,卻被甘傾安拉住,她搖搖頭,“耶律哥哥,不要。”
耶律鷹動了動嘴唇,“小郡主……”
甘傾安苦澀道:“再等等。”
耶律鷹沒說話,但也不再前行。
甘傾安站在街角,看向被數百甲士圍在街道中央的葉如晦,輕聲呢喃道:“這些甲士困不住你,但你真是要鐵了心帶著那女子走,只怕也不容易。”
街道盡頭,自有一位披甲北匈將軍端坐在馬上,看向這邊亂象,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他不是這城中鎮將,只不過是城東行營的一位統軍將領,早在這戍主大人被人一劍刺穿了胸口的時候便有人跑到東行營報官,他統帥了兩千甲士離此處最近,自然是第一個點齊兵馬的,而且在來之前,他還留了個心眼,留下了那位報官的北匈百姓,暫時不讓其他三處行營和鎮將大人知曉,雖說也拖不了多少時間,可眼下局面,能多拖片刻便好,畢竟這戍主大人死了是大事,若是自己能夠一個人將那刺客抓獲,到時候便是一樁天大的功勞,這城中守軍比不得那些駐紮在北丈原的甲士,天天有仗打,而他要是想著掙軍功,可不就只能在這些事情上去琢磨?
他此刻腦中只想著如何用這兩千甲士去堆死這名年輕刀客,至於這行營甲士最後能活下來多少,這不是他關心的問題。
在北匈,人命從來都賤如草芥。若是他們的性命能夠給他堆出個坦蕩仕途,也算是不枉此生。
若不是此刻街道太窄,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