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了笑,一句話都沒敢多說。
可與此同時,在陵安某地,那個清晨在朝會結束之前便離去的太常大人正拉著一個在街道上碰見的道士,找了一家不大的酒樓開懷暢飲。
說是開懷暢飲,但其實只是這個老頭子一個人在喝,而那位背了一柄古劍的年輕道士只是有些無奈的盯著這個老人,在懷裡是一個小巧茶壺,裡面裝的茶水是終南山特有的名茶,這種茶只能用冷水沖泡,才會口味極佳,可這年輕人卻是無聊之餘鑽研出來許多其他的喝法,比如往裡面加糖,加醋等等不一而足,雖說最後還是證明除了冷水沖泡之外其餘泡法沒有一種能夠下嚥,但好在也是滿足了這年輕道士的無聊趣味。只不過這番作為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只怕要痛心疾首的訓斥他一頓,這種名叫丹霽茶的茶葉原產於終南山,產量不多,每年除去要送往皇宮一些之外,便基本上不流傳出去,可除去送往皇宮的那些之外,剩下的大半便大多入了這年輕道士的口袋,因此他才能隨意揮霍。
這輩子第一次入陵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入陵安的年輕道士看向那個老人,嘟囔道:“師傅嘴裡推崇至極的觀星臺太常大人便是這個樣子,依著我來看,也不過是個醉鬼嘛。”
不用去問便知道這個年輕人名諱的太常大人放下拿起的酒杯,笑道:“梁周,你師傅薛道衝知道這陵安城要發生大事,因此叫你送下這柄古劍來,可葉長亭是何種性子,哪裡會要你的,你這柄劍送不出去,只好自己留著了。”
梁周等了這些時候,才等到這太常大人總算是說了一句明白話,當下便無奈道:“劍仙不要此劍,說到底也沒啥關係,師傅說世間一切都有緣法,葉劍仙此刻不要,未必之後便不會要。”
太常大人鼻頭被酒燻得微紅,呵呵笑道:“你倒是看得開,這性子倒是很像終南山的風範,老夫這輩子倒是沒佩服過什麼人,你那位師傅倒是一個,不聲不響的入第六境就算了,這上了天機閣的榜單仍舊不肯下山,真要像那個老和尚一般,死了都沒人知曉才好?”
梁周臉色有些發白,太常大人好似胡言亂語,可這好似字字珠璣啊。
太常大人酒喝到酣處,平日裡一些不便與人說的話這時也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極苦這老和尚活的時間夠長了,該死了,他找了一輩子的方法想著踏足那第七境,最後沒能成也怪不得旁人,和尚道士本來走的就是捷徑,哪裡有這些武夫走的遠,只是這老和尚實在天資太好,才讓他活了這些年,不過最後一道坎是說什麼都跨不出去了,因此死了也算是正常。不過他死之前與葉長亭見過一次面,倒是對那劍仙啟發了不少,葉長亭能夠踏足第七境哪裡簡單到能夠歸結於天資一說,氣運機緣一樣不少,只是他本身便足夠特別,要是換做旁人擺在葉長亭那個位置上,做不到他那般的。”
“老夫一生雖說幾乎一輩子都待在觀星臺,可看到過的世間眾人一個不少,你們看人用眼,老夫看人只需觀星啊。”
“葉長亭是這當世唯一一位還有機會往上爬的江湖武夫,可這番機會被他丟了啊,至於還有沒有其他機會,老夫看不清楚,只不過他性子如此,天地萬物都不可信,只信手中劍,倒是讓老夫都佩服的很。”
“葉長亭是當世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道魁首,可他之後又是誰,這件事老夫倒是看不透,只是他那侄子恰逢大世,能走到第六境便算是頂天,老夫倒是一點都不認為他能夠成為第二個葉長亭。”
“非是老夫妄言,老夫這雙眼睛看過天上星宿無數,或明或暗,可未曾錯過啊。”
“先前老夫說天底下佩服的人不多,也就寥寥數人,可讓老夫覺得是自愧不如的,天底下就一個。”
梁周聚精會神。
看著太常大人打了個酒嗝之後才緩緩笑道:“是個讀書人。”
“這讀書人幸好是死了。”
梁周看向這個被師傅說是陵安中唯一一個城外人的老人,有些不知所以。
太常大人趴在酒桌上,悵然道:“他幸好是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滿已過棗花落
葉長亭入陵安一時恐怕知道的人不多,因此這座巨城當中便也沒有如同前幾次這位劍仙入陵安時一般,有不少女子翹首以盼,而今日陵安的皇城朝會結束之後,有不少朝中官員結伴而出,去尋大小酒樓一起小酌,等到了黃昏,這些喝得臉色發紅,酩酊大醉的官員三三兩兩返回府邸,倒也算是一副極為有趣的場景。
街道上的夕陽餘暉極為好看,惹人心醉。這讓一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