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驚叫聲,立刻充斥了房間內每一個角落。
“臥倒!臥倒!”一個聲音響起來時,雷動一腳喘開房門衝進去,左手98F手槍“噗”一聲輕響,那名正在叫喊的保鏢眉心出現一個血洞,仰天倒地,再無聲息發出。現場已經一片狼藉,但沒有一個人的任何動作,能躲得過雷動的感知。神識中,有四個人躲在桌子或者椅子後面,屏住呼吸,一點一點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有兩個傢伙,甚至以極為緩慢的動作,從懷裡往外掏槍。
很顯然,這幾個人都是老手,應變能力非常出色,遭受攻擊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合適的掩體,躲過了第一輪打擊。現在,判斷出對手人數並不多,他們以為乘著混亂,反擊的時機到了。
“素質不錯,當黑社會大佬的保鏢,真是可惜了……”雷動嘴角帶起一絲冷笑,左手的98F和右手的M50連續噴出四道火舌,對四個妄圖反抗的傢伙進行了一次“點名”。
“噗”“噗”“噗”“噗”,四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兩顆頭顱眉心被鑿出一個黑洞,而另外兩個,腦袋瞬間炸成了爛西瓜!
直到意識徹底消失,這四個人也想不明白,對手怎麼在一片驚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槍法還這麼準……
電力恢復,燈光亮起,警衛休息室內,屍體東一具西一具,或躺或臥,滿地都是。雷動皺了皺眉道:“烏雲,把窗玻璃修好,老狼和我清掃戰場,老貝,佈設炸藥!20分鐘之內結束,行動!”
……
20分鐘後,一輛黑色汽車,駛出這座海邊城堡,沿著通往京都市中心的蜿蜒公路,揚長而去。
城堡內,烏雲在警衛休息室裡忙活著,幾個小小試管裡的無色液體,被他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灑在地上,時間不長,一股淡淡卻好聞的水果清香,在密閉的室內瀰漫開來。
“當年你們對我們搞細菌戰、毒氣戰,現在,輪到你們嚐嚐我國神經麻痺化學產品的滋味了,最新生產,味道好聞,效果良好,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藥啊……”烏雲滿足地嘆了口氣,轉身出房,輕輕掩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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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山建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榻榻米上,屋子裡的電視開著,音量大小正合適——那是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多少年來,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坐在榻榻米上,開著電視,或者思考,或者下達一道道指令,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是那麼令人著迷。
但是現在,那種唯我獨尊的感覺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一陣陣頭暈目眩。
那個眼睛黑得發亮的年輕人究竟是誰?他是怎麼進來的?他究竟想幹什麼?還有,自己強大的警衛保安隊伍,現在怎麼樣了?
藤山建閉著眼,一個個念頭在腦海裡打著轉。
“醒了就睜開眼,我們好好談一談。”清朗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藤山建的心卻沉了下去。
對情緒和身體的強大控制力,一直是自己引以為自豪的,曾經有多少對手,就栽在自己永遠沉靜、永遠不動聲色的表情下。自己剛才情緒、身體、甚至呼吸都沒有任何變化,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能夠知道自己已經醒來,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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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譁然(上)
藤山建一向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雖然不知道對方是究竟怎麼知道自己醒過來的,但既然已經被看破,也就無謂在裝下去。
緩緩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仍然是那雙黑得如同寶石一樣,散發著奇異神采的眼睛,這雙眼睛是那麼特別,甚至讓人忽略了他的面容。
現在這個人就坐在自己身前三米處,手裡把玩著一個淺灰色的手機一樣的東西,一雙眼睛平靜地看著自己,無悲無喜無嗔無怒,彷彿澄淨的天空,又彷彿深沉的大海。
藤山建直起身來,坐在年輕人的對面,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一雙眼睛骨碌碌轉著,仔細判斷眼前的局勢,苦苦思考著如何擺脫這不利的局面。
面前的年輕人彷彿知道藤山建在想什麼似的,忽然淡淡地笑了。
“藤山先生,你不用想著呼救,我怎麼會沒有準備呢?”年輕人操著一口流利得聽不出絲毫異國口音的傑彭話,聲音很清朗,口氣很平靜,“您瞧,為了迎接您的迴歸,兩個小時前,我剛剛把這座莊園裡的守衛,以及您的忠心下屬,全部都殺掉了,現在這裡仍然活著的,只有我和你,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