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叔,這裡不能,不能點火嗎?”哭得有點過了頭,本就是小孩子的身體,情緒還真有點控制不住,止住了哭泣卻止不住哭了之後的哽咽,說話都帶著結巴的斷斷續續。
睜大著淚眼朦朧的眼睛,無辜的望著衙頭,一臉的委屈和難過,無不令在場的人為之惻隱,誰讓這還是個孩子呢,那麼小。當然,如果孩子手上沒有那飄香四溢的烤雞就好了,散發著前所未有的香味,又是大中午的,勾引了多少人肚子裡的蛔蟲,讓人想著開脫也帶著別樣的目的。
看不過去的也不知道是人還是真有其事,有人沉不住氣了:“官爺啊,你看這孩子還這麼小,能知道什麼啊,保不齊是有人支使的呢,要不說幾句就算了?”
一句話官差也有點遲疑,看小孩子這樣,好像真不知情呢。這會兒被一系列意外打斷的他,完全忘了剛開始小孩子不小孩子樣的表現,不僅是他,估計在場大多數人都差不多,除開一個人,這會兒盯著小孩子手上的雞若有所思。
可也有人不覺得:“說得什麼話,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就有明知故犯的,看這孩子,不給點教訓怎麼能長記性,乾脆把他手上的東西拿來大家平分了得了。”
話音剛落人群就起鬨了,雖然這人說到了眾人的小心思,但誰都沒想過擺明面上來,至少也得面子好看。
“我看你小子早就打著人家手上東西的主意了吧?也不行行好積點德,就你搶的東西還少了。”
突兀的嗓音響起,聲音不大卻特別的清楚,至少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明明是話趕著話說出來的,卻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了人群裡氣氛的不同。
順著像是幫我解圍的聲音望去,一眼先看見了幾個少年,明顯的跟人群有點格格不入,不是穿著個性的特別,而是人群有意識的遠離了他們幾步,卻也沒有離得多遠,看似防備卻又理所當然的融合。
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這幾個少年我好像都不認識,可少年中間有個小子,卻是我怎麼也忘不了的,小偷,一個在我剛運氣好的時候把我運氣搶走的人。
想起自己那天的不幸,不知怎的更覺得委屈,賣包子被敲詐了不說錢也掉了,現在小偷就在跟前,聽剛才有人的說法,估計都知道他們的德行,哀怨的看著面前還跟我對峙的衙頭,為什麼總是有這樣欺軟怕硬的人?
其實這還真有點小小的誤會在裡面,可是我並不知道。
衙頭姓李,人稱李大,看著面前小孩子越發哀怨委屈的神色,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不對的事情,自己很可惡一樣,聽到人群的話回頭一瞅,就看見自家那小舅子不耐煩的神色。
這又是一家不清不楚的故事,卻並不妨礙釐清裡面的關係,顯然梨花看出來了那小偷和那些少年都有衙門裡面的人護著,沒看見衙頭看他們都不帶負面情緒的?而說話詆他們的,估計也是城裡聲望較好的人,瞧人群的反應,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人群雖然沒有跟風,可少年們也沒有明目張膽的反著幹。
估計這就是權勢吧,即使不是當官的,卻讓當官的也有忌諱的時候。如果不是忌諱,明顯跟官差有勾結的少年早該狗仗人勢的咋呼起來,而不是這樣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也許,我該借一下勢,說不得能脫身快一點?
腦袋裡算計著,眼睛卻在人群裡掃了一圈,看著幫了我說話的那個人,一個蓄著鬍子的中年人,想著開口卻有些找不到理由,明明平時很機警的腦袋,現在卻有點當機的混沌,肚子一陣一陣的抽蓄,已經感覺不到餓,早就因為賣力的表演,我感覺自己像是離癱瘓不遠,沒力氣了。
沒注意到的邊角,某少爺覺得沒啥好戲可看的時候,招來旁邊跟著的人,小聲的吩咐著,然後看著僕人走向僵持的人群,自己轉身離開。
離開的人面容嬌好,卻用摺扇半遮面,也不知道是不想自己的好面貌暴露人群引起不必要的事,還是因為這是草市,即使再幹淨,還是有著細微的不怎麼舒服的味道?
明明遮住了唇角,可眉眼卻帶著迷人的微笑,本來不笑已經很俊美,笑起來更是春暖花開般緩慢綻放,明明很暖,可跟著的僕人卻知道,這笑意根本未達眼底,與之相反的,是少爺周身的寒氣,從眼瞳深處破碎那迷人的微笑,讓不小心與之對上的僕人,激靈靈的打著寒顫。
少爺,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們做下人的絕對是百分百支援,可是可不可以不要人後這麼笑,雖然很好看,可誰不知道這是某些人倒黴的開始?最可氣的不是這個,是為什麼別人的倒黴,跟著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