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一直以為是自己把玉佩帶在身上被人順了去或者掉在了哪裡被人拾了去,卻不想他光顧了梨花不是這個人,而是那個屋子。
沒了玉佩就沒了見面的信物,沒了信物,誰會平白無故的相信現在這個面色微黑十足假小子就是當初那個瘦弱嬌小的方憶?沒了信物進不來方宅,所以到現在,她只知道三少爺娶了妾身體依舊很差,卻不再知道,她在他心裡,還有沒有位置。
轉轉悠悠間,心神恍惚,梨花沒有看見背後隱隱的花叢旁,一雙清明的眼睛裡,滿滿的驚訝。
回到住處,梨花一抹臉,變換上淡然的笑容,推門而入。
小梨子依舊昏睡著,小狼崽依偎在旁邊,也是懨懨的,抬頭看了一眼梨花,又把腦袋搭在兩隻前爪上,微眯著眼睛似是睡覺。
梨花坐在床邊,看著一大一小一籌莫展。一天到晚的糟心事兒,想要真正辦成的卻一件都找不到頭緒,連方向在哪都不知道。
夜半時分,城東一偏僻後巷,一人蓬頭垢面,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有些絮絮飄飄,走路有些東倒西歪,嘴裡卻不住的唸叨著:“我有錢,好多好多的錢,都給你們,給你們,你們讓我繼續玩啊,繼續玩!”
沒有月光的暗巷,幽幽聲音斷斷續續如鬼嚎,讓人聽見,好人也得嚇瘋。
在更深處的黑暗裡,似乎還有什麼比鬼嚎更恐怖的東西匍匐著。
鬼叫聲時斷時續,似乎已經麻痺了,一陣輕微的哼哼後,再沒了動靜。
鬼叫聲沒了的後巷,詭異的更加安靜,連一丁點蟲鳴都沒有,卻在隨後,黑暗中傳來撲扇翅膀的聲音,翅膀似乎很大,拍打的聲音緩慢傳出來,一聲,兩聲……
暗巷屋頂對面黑影處,突然輕輕的飛出一抹影子,速度很快,一晃間,恍若沒有出現過。
來了!
撲扇聲急促起來,巷子不長,眼見就要出了巷口,空氣突然緊張起來,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呼嘯而過……
瞬間詭異的安靜下來,然後黑色影子一條接著一條,從各個暗影處躍出,追尋著剛才詭異的影子而去。
行至一段路,卻聽見後面一聲慘叫,前面的人都微怔,起落間回頭一望,隱約可見的黑暗地方,似有血紅放肆蔓延,連帶風中都帶有潮溼的血腥。
所有追尋者愣住了,停下來,再往後確認時,只見之前肉眼可見的那詭異血紅一團,正在緩慢的沙化,一點點的,連同裡面包裹的碩大一團人形物體一起。
看著這一幕的無聲的幻滅,明明暗暗的眾人皆是一身冷汗。
那個方向看起來是剛才黑影飛出的地方,也是賭坊離東門最近出口的巷子。而現在眾人追逐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富戶之間的暗巷。
第二天的西鱔城,該平靜的依舊平靜,每天都最先熱鬧起來的,還是挨著賭館的商鋪,掌櫃的都忙著想法子去北門拉點生意,而閒來無事的夥計們,就在門口蹲著聊了起來。
“賭館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太好了啊,這每天晚上必須的鬼叫到天亮的,怎麼一天比一天人少了?昨晚竟然沒有聽見,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夥計甲有些興致勃勃,估計他腦袋想的也很簡單,今晚要是也沒鬼叫就更好了。
夥計乙卻神神秘秘道:“你曉得錘子,昨晚上咋個沒叫?叫的還很慘,就是後半夜都停了。”
“那你還聽到了什麼?有沒有別的女的鬼叫啊?”周圍人起鬨道。
夥計乙大眼一登:“老子聽你婆娘的牆根去了,你要不要我學過你聽嘛?”
……
清早正是一個城鎮甦醒過來的時候,當然支撐了大半個夜晚的紅黑區,這時候正安靜歇業。
不過有一家很奇怪,大清早的,依舊敞開著門,只是路外冷清到了極致,半響竟無一人路過。
有沒有生意不知道,不過這店的老闆啊,反正不太在乎,這會兒,正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裡模糊的自己,嫵媚的容顏,嬌俏的笑容,看起來也別樣的吸引人。
“小姐,蘇府有請!”
“回了來人,就說我有時間自會回去。”女子漫不經心,眼神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一些思念和傷懷。
“你還是不肯回去?你不想念江浩?”微沉清朗的男音傳來,話音未落,門扉吱呀聲響起來,一男子走了進來,嫵媚的女子瞬間失了顏色,只覺滿屋子的光,都依附在男子身上。
依舊的奪目耀人,傾城容顏。
女子看著蘇維斯,好一會兒,展顏一笑,大半的春光融入一抹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