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撫摸著金色的冕冠,梨花面無表情,心裡卻波瀾起伏。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卻知道,有些事情,還是趁現在問清楚,也許對兩人而言都是好事兒。
“三少爺你說笑了,俏夫人不就是你夫人嗎?她都跟隨你到這裡來了,你應該好好待她。”
方世勳瞬間收斂了深情,臉轉向一邊,好一會兒,才幽幽的說:“你知道嗎?你走了不到一年,我父親就去了,大哥不知去向,二哥被停職查辦扣押京都,就連母親都不再管我,回了孃家。”
“三少爺你……”
“很可憐是不是?”方世勳看著梨花,雙眼微紅,帶著沉重,“我就是一個拖油瓶,卻還是需要人來特別照顧,所以祖父做主,賜了俏惟做小妾,跟著我來這偏僻小城鎮續養後半生。”
梨花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畢竟那段時間,她真的不在,也不知道,短短的一年內,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啊大少爺也不在了?那元盛……梨花隱約記得,元盛很是在乎大少爺的,這會兒大少爺失蹤不見了,他怎麼沒有到處去找,反而窩在蘇維斯的府上游蕩?
似乎看起來並沒有為了某個人著急的樣子啊。
難道他其實並沒有梨花表面看到的那麼在乎?還是說,大少爺的去向,其實他門兒清,所以才不著急?
梨花止住自己的猜想,垂眸凝聽三少爺的述說,畢竟有些情緒一旦起來,安靜的傾聽,反而是對他最好的回應。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竟然還願意回來伺候我。但我知道,就算家在散了的那一刻,我依舊想再看看的,是你。”
梨花腦袋微微發熱,臉有些溫度。
“俏惟只是個通房丫鬟,我沒有同意她為妾的說法,即使祖父以出家為由要挾。”方世勳看著紅豔豔箱子旁邊的梨花,很想看看她現在的眼睛裡,是個什麼樣的光景,是否有對他的一絲厭惡?
“我沒有答應祖父的要求,所以祖父出家了。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本來就殘廢一個,還要做那不孝之人,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也許,我就不該繼續活著。”
說著說著便又自唉自怨起來,梨花有些擔憂他情緒起來再次發病,慌忙介面:“沒有,你不是沒用的人,你只是暫時站不起來而已,你還可以站起來的。”
“呵呵,梨花,我這是自欺欺人罷了,你又何必這麼配合我?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
“這宅子我默許俏惟管,其實也是想著補償她的意思。不過她又讓那大夫進門,弄些個沒用的藥,倒很是讓我有點失望。”方世勳情緒不再波動很厲害,卻低迷的驚人,像是一下子放棄了求生意志,“這些都無所謂了,我現在最想的,就是看你穿一次我為你準備的嫁衣。”
梨花依舊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方世勳淡然一笑,輕聲道:“是我強求了,就我這樣的廢人,如何還能奢求更多?。明天我讓人給你一筆錢,你走吧,去飛翔去蛻變,總好過跟著我這殘廢的人沒出息。”
說著說著就自己動手,轉動輪子往外間桌邊而去,一邊走一邊呢喃:“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不過見到了你,再次吃到你親手做的食物,現在去死,也算安心了。”
魚肉粥還沒涼,溫溫的剛好,含在嘴裡,香郁胸腔。
“你如果想讓我穿給你看你就直說罷了,何必如此貶低自己,詛咒自己?”梨花清清淡淡,不見起伏似也不怪,可方世勳卻含笑的扭過腦袋,看著那一身紅顏的嬌美人兒。
“那我讓你現在嫁給我呢?”
梨花不雅的翻個白眼,“你要幹屈我還不敢嫁呢,難道你想做個不孝之人?”
似是想起了父親的新死,孝期內一系列的不可,心思一下子淡了。
梨花吐了吐舌頭,糟糕,說錯了話,這人怕是真焉了。
“三少爺,我一無權無勢又沒有身家的人,哪兒配得上你啊,你可真愛說笑。”
“吶,旁邊的幾個箱子你看到了吧?裡面的東西你可看過?”
梨花星星眼的點頭,“看過看過,好多的金子和契紙。”
“那些都是你的,現在的你,就算買下半個西鱔城,也足夠也。”
梨花這下是真的吃驚了。見過送錢的,沒見過這麼送錢的。即使梨花知道自己討喜,也不至於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啊。
“很驚訝?”方世勳看著梨花寵溺一笑,回過頭一邊吃粥一邊說話,只是唇角在看不見的位置,帶了些微的苦澀,“我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