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只因馬平外觀的樸實不華,不平常卻因馬車周圍環繞的翩翩蝶群,看似四五隻,卻每每隱藏後再出來,卻總是感覺那不再是同一只,因著顏色忽深忽淺,形態忽大忽小,一盞茶的功夫,見到的蝴蝶總是感覺沒有一次的和前面出現的相同。
男人大都不會注意,何況一個一門心思想要糾正弟弟的不正常,一個煩心自己的不強勢不敢先踏出一步。
平安媳婦看見了,所以眼睛一直盯著那蝴蝶看,尤其是馬車路過時,竟然有一隻蝴蝶離開馬車周圍,到了他們面前,在小叔子面前上下飛舞,還被小叔子當做蜜蜂揮手拍開。那一瞬間,蝴蝶靈活閃開的動作,竟然詭異得讓平安媳婦心間一顫,回過神來,趕緊走在了丈夫的身邊,緊緊的挨著丈夫的手臂,引來馬平安怪異的眼神,似乎不解,媳婦何時變得大庭廣眾之下這麼……開放?
馬車軲轆軲轆的緩慢行走,那是進城的方向。而離群的蝴蝶,在人走後,也翩翩的飛向了馬車,卻沒再在蝶群上下起舞,反而順著因抖動而起伏的車簾縫隙,飛了進去。
一隻纖白細嫩的手指伸出,接住似是飛累了的蝴蝶,緩慢的移動,移動到馬車深處。
“宮主,碎蝶有異。”一個長得像女人的男子,卻又是像男人的女子,木無表情,轉過頭對著帶著面紗整個人有點朦朧的女子說道。
黑色長髮小巧的編織成一束束規矩排列,一個畫著神秘符號的額帶穿鬢而過,在後面就著束髮絲打著雙結,低垂的長帶簡便的深色,到了髮尾,竟然煥發著點點磷光。
女子面附紗巾,半掩的眸緩慢睜開,在周身帶著朦朧的感覺中,竟然讓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蝴蝶似是有感應,在女子睜眼瞬間,輕拍翅膀,緩慢的滑翔到女子眼前,如同感染病變一般,先是腹部變幻死灰色,然後慢慢的往上蔓延至全身,等最頂端觸手也變了顏色,最先變幻色彩的地方,竟然細碎的成了沙粒,粉末,紛紛揚揚圍著蝴蝶的身體轉著圈,蝴蝶越是沙化得多,轉圈的粉末卻越是減少。
等到蝴蝶全都沙化,周圍旋轉的粉末卻也不見了蹤跡。
詭異得如同玄幻,同車的人卻不見異色。
“木巖,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在助我成未完之事?在這小小的邊城,竟齊聚了我所需的所有!”清清冷冷不帶一絲感情,明明話語帶著欣慰的意思。
“宮主,你是說,當年放出來的豢養人找到了少主?”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聲線的平靜,比之所謂的宮主,還要無情三分,讓聽到的人,無端生出一種縹緲的寒顫。
“確實感應到一絲少主的氣息,還有神獸,只是不知少主現在封印如何了,只要解開少主的全部封印……父親,父親你可看到了?女兒快要成功了呢。”
車轅上坐著的一人,斗笠下一張清伶的臉上跟著車內人話語間,露出微微苦惱,雖然宮主現在算是高興,可她還是不得不說出現實。
“宮主,據碎蝶反應,藥人沒有及時服藥導致現在的體制藥性淡化,少主若要用,可能……”
“那就想辦法解決!”車內傳來一烈聲怒火打斷外面人之話,言語間的上位者威壓,直接讓車轅的女子瞬間冷汗滿臉。
“宮主莫動氣,木棉說的只是事實!”
“你們都知道?為何現在才跟我說?”
“當初方府大亂,我們只能顧全自己需要的,忽略了藥人周圍居心叵測之人。其實也不算沒服藥,只是每次都延後服用,藥效得不到最佳發揮,藥人身體變得更差。”
難得一向寡言的木巖給自己開脫,木棉心裡感激,遂接著道:“我們想著,反正藥人也會來這邊城,遠離紛爭,安心靜養,頂多半載也就會恢復的,再說,離我們預定的時間,還有大半年,只是不知為何,少主……”
“少主之事不是你們可議論!”
“是,宮主!”
“先去安置,隨後你們自己想辦法儘快補足藥人的藥性,少主,應該已經來了城裡過了……”
西鱔一個邊遠的城鎮,因著幾方交匯而繁華,來往的南北商人,絡繹不絕,每天進出城的陌生人,也不知幾何。
就在這繁榮的表象下,不見了一兩個人,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有人會發現,何況,向陽街東的賭坊,每天都會產生幾個窮鬼。賭坊外的幾條巷子,每天都有奄奄一息的乞丐。東門外五里地的亂葬崗,寂靜之夜,還能聽見悉梭活物爬行的聲音。
人不做孽天難收,人若不活地收容。
凡事都有自己的因果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