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一致,聽到問話就回答,還以為自己心中所想,卻瞬間疑惑,我怎麼會想這種白痴的問題?
“好吃嗎?”
還是那沙啞低柔的聲音,這回清楚了什麼????
慢慢回頭,祈禱著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
待看清身後那坐在專制輪椅上少年的身形時,一霎那,我嚇了一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石地積水特有的溼濡瞬間貼身。
“三???少???少爺!您???您怎麼???來這兒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自然的面對他,也不會是說我就感覺低他一等,自有奴婢的心態,實在是以往聽丫鬟們的說辭過多,以至於現在想著面前的他就是那個殘暴之人,總是忍不住的幻想著,他會不會下一瞬間就把我提起來再摔在地上?
雖然坐著的他比站起來的我身形還高。
該死的營養太少發育不良,要是我再高一些,他就是想提起來也提不了。
“三少爺,這裡髒,您要什麼說一聲奴婢給您準備。”
看著沒變的俊彥,壯著膽子繼續道:“要不奴婢先推您回去?”
“不用。你不是說要做土豆餅嗎?你先做,好了給我送一小碟來書房。”
吩咐完自顧自轉動內圈慢慢的往外走。
為了遷就輪椅三少爺,梧桐院的門房基本都沒有門檻。在萬惡的年代,門檻可是身份的象徵。由此可見,老爺夫人對三少爺的寵愛。
行至門口,三少爺停頓下來,也沒轉身,像是想起了什麼,揹著我又道:“櫥櫃最裡面有盒茶葉,送餅子來時順便泡壺茶。”
茶?要煮的還是放糖泡的?望著已經沒了蹤影的三少爺,我滿心糾結,卻沒了上前探個究竟的膽量。
話說這世道的泡茶技術真不怎樣,就我這外行的人都堅決不要喝那不是苦得跟毒藥就是甜膩帶著苦味的東西,那能叫茶?
三少爺,我知道你因為我擅用廚房而看我不順眼,但想出這麼明目張膽的辦法想著趕走我,我只能說,三少爺,你厲害!
思考半響也沒個它法,只得暫時拋開,還是先做出餅子來再說吧。
少爺些的主子們,大都沒什麼耐心。既然點名的東西,就算原先想著怎樣的懶散怎樣的簡潔也不行了。
拿出點真章,多做幾個口味的,隨他挑,茶就?????
唉,還是做餅子吧,想那麼多也得見著面看情況才知曉吧。
兩刻鐘後,端著一小碟討喜的金黃,形狀就和當初初見土豆的模樣相似,及其的不規整的小餅子,再拿著一壺自家住宿裡的茶壺清泡的淡茶,邁著小步,磨蹭的往主屋而去。
話說我就自己喜好泡的簡單淡茶,管他喜不喜歡,反正我是實在做不來那些複雜的工序。
帶著甜味兒的鹹味兒的麻辣的,其實喝白水最好,茶葉?說不上好與壞,畢竟好茶我也不懂得發揮其最好效果。
小碟子上六小塊,每種味兒兩塊,當然我不可能只做這些,廚房的鍋裡還有大半,今晚可找著消耗的東西了。
一手託著小碟子一手拎著小壺茶,我有點鬱悶,不是沒找著木託,實在是大得不合用,重得加上東西我託著就吃力。
簡單的這樣,我還能走遠一點,誰讓我現在還這麼小啊。
再怎麼的慢步螞蟻爬,還是來到了書房的門口。
別問沒來過怎麼會知道這是書房門。主屋就一扇大門,進去就是外堂,連著兩個內間,都用細碎的珠簾擋著的捲簾,依稀可見其中一間滿滿的書籍。至於另外一件,昏暗無光,看著也無趣,管它什麼。
在門口站定,無聲的深吸一口氣,平復有些盪漾的心,然後鄭重的舉步邁前。
梧桐院除了少爺,就只有守門的婆子劉氏,來去的丫鬟小廝們都算不得能入眼。
三少爺自從十一歲那年獨居這裡後,就養成了凡事自己動手。讓別人幫著,他會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廢物。也不想看那些少年少女們在眼前飄蕩,更讓他自卑的想到有回聽到下人們閒暇時的非議:三少爺的腿永遠都這樣了,你說他洞房的時候是不是還得守個人幫他順便觀摩?
尤其是後面那一串串諷刺的大笑,可能是今生除了腿不能治好的遺憾後最深的傷痛吧。
其實他不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剛開始決定的時候,為了鍛鍊自己,他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偷偷練臂力身手靈活,不想有幾次被丫鬟看見,那以後,本還不怎麼明顯的可憐變得更加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