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景寫下準備好的方子,上面一共二十六味藥草,分散在世界的角落。
美國牛蒡,印度蘆巴芭、西藏格桑花……每一味藥草,都透著居心不良的邪惡氣息。
可是少年並沒有多作他想,他草草瀏覽過藥房,很快便給自己打氣。
“看起來好像確實有點麻煩,不過只要蘇姐姐能好,我做什麼都值得!不過這件事,我就不跟姐姐打招呼了,免得被她阻止。我今晚就走,到明早麻煩肖醫生跟她說一聲……另外,這個給你。”長風遞給他幾根金色的虎毛。
“這是什麼?”肖文景問。
“祛邪避穢的東西,如果遇到危險,或者沐懷瑾來找麻煩,你就把拿一根點上,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幫你們。不過這東西邪氣的很,普通人用可能會遭遇反噬。你且收好了,記住,一定要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用。另外,這東西千萬別沾水,否則破了上面的術法,就不靈驗了。”長風叮囑完畢後,便匆忙離去。
他走的急,連門都忘了關。
肖文景呆愣愣的站在那裡,吹了半天冷風,方才把那幾根虎毛浸到水杯裡,然後潑到了窗戶外頭。
當晚,肖文景便來到蘇清月房間,同她講明長風離開的事。
“他為了給你收集草藥,去了很遠的地方,短時間內應該回不來。不過你別擔心,好好吃飯休息,把身體養好才是最要緊的。”肖文景輕聲道。
蘇清月望著他,不說話也不回應。
她那雙漂亮又通透的眼眸,燈光下彷彿能夠窺破一切,讓人心中邪惡無所遁形。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肖文景有些心虛。
“沒什麼,只是許久不見,感覺有點陌生罷了。”蘇清月說。
“因為……最近發生了許多事,讓我心境發生很大變化。”
“我能理解,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子,讓人感覺很無奈。”
在她的注視下,肖文景感覺胸口逐漸發緊,呼吸越發困難。
“清月……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他艱難起身道。
“等等,能不能給我拿張薑黃紙和筆墨來?”蘇清月叫住他。
“好,稍等一下。”肖文景忙不迭地往外走。
他到了外面後,方才得以大口喘氣。
待情緒稍稍穩定些,便從櫃檯那裡拿了東西,送到蘇清月房間。
她勉強支撐著讓自己坐端正,用筆蘸了墨,在薑黃紙上寫下一紙咒語。
待墨跡晾乾後,它把黃紙小心翼翼摺疊成三角狀,遞給肖文景。
“這是什麼?”肖文景驚訝道。
“平安符,拿著它,關鍵時刻會護你平安。”蘇清月說。
“為什麼給我這個?”肖文景聲音突然有點嘶啞。
“以前在燕京時,文景曾經在黑市救我一命,高宿這回是第二次。清月無以為報,送這個給你,也算是聊表心意。”蘇清月微笑。
肖文景盯著紙符好半晌,方才糾結地接下。
“你好好休息吧,我會時刻戴著它的!”他小聲道。
說完之後,他便走了出去,悄悄把門合上。
這個夜很黑,關掉燈之後,外面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肖文景的心,彷彿亦如此。
女人再美、再好,自己配不起又有何用?
他已墮入了黑暗之中,無法回頭。
子時,客棧裡的人都睡下了,靜得掉根針彷彿都能聽見聲響。
聽到外面傳來夜鶯啼叫,肖文景便悄無聲息出了房門。
經過蘇清月房間時,他做了個伸手扣門的動作。
不過僵持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頭也不回的出了客棧,外面正停了一輛馬車等著他。
“請吧,肖大少爺!”車伕笑得有些陰暗。
“我父親呢?”他問。
“已經火化了,骨灰就在車上。”
肖文景沒有任何猶豫,果斷鑽了進去。
座位上有一個包袱,裡面裹著一個冰冷的罈子。
肖文景做完之後,緊緊將罈子摟在懷中,同時抽出了藏在袖子裡的匕首。
這是一趟冒險之旅,如果順利,迎接他的便是另一番天地。
如果不幸,那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車伕是沐懷瑾的親戚,所以即便是在半夜,他們也順利的出了城。
伴隨著城門越來越遠,肖文景的心絃也越繃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