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厲辰風就帶著蘇清月去了母親生前居住的房間。
她雖然已經去世多日,可房間裡依然被收拾的很乾淨。
那些精挑細選出來的飾品,全都珍藏在紅木匣子裡。
厲辰風將它們一一取出來,腦海中迅速掠過她生前的音容笑貌,對沐懷瑾也就越發痛恨。
過去的他驕傲自負,以為自己可以駕馭對方。
卻不知竟是縱虎歸山,還被反咬一口……倘若當時他冷靜果斷些,便不是這樣的結果!
蘇清月觀其神情落寞,便輕輕抓住他的手。厲辰風反應過來,迅速將大手反握,並將她摟到懷中。
“生老病死都是自然法則,你無需把責任往身上攬。”蘇清月說。
“我知道,可就是沒辦法原諒自己。”厲辰風愧疚道。
“夫人生前樂善好施,到了九泉,也絕不會經受任何磨難。”蘇清月安慰他。
安靜相靜的相擁著,突然覺得在這個孤單的世界裡,彷彿自此有了依靠。
“清月,我們成親吧!”厲辰風突然道。
“什麼時候?”蘇清月問。
“等父親從玉都回來,咱們就辦婚禮,到時候把林晉和代容都請來,怎麼樣?”他問。
蘇清月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點頭,厲辰風懸著的心方才自此落地。
接下來,厲伯誠去了玉都,將燕京徹底交給了厲辰風。
天氣越來越冷,眨眼睛便到了立冬。
蘇清月格外懼冷,厲辰風便整日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即便如此,她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差。
她很容易受涼,動不動發燒,而且根本吃不下去東西。
回燕京不到半個月,人就瘦了一圈。
蘇清月本就柔弱,這回徹底成了病柳,彷彿微風一吹,就會跟著跌倒。
厲辰風心急如焚,方圓數百里的名醫全都請過來診治,結論全都大同小異,開出的方子也沒有任何效果。
有人推薦了一名洋大夫,用各種儀器給蘇清月檢查了一遍後,居然大呼奇蹟。
“怎麼回事?”厲辰風皺眉。
“蘇小姐這身體,能夠撐到現在,實在是個奇蹟,她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遠遠低於常人,按道理來說,根本不可能活著……”洋大夫不知輕重道。
“依你所言,有什麼補救辦法?”厲辰風沉聲道。
“沒有,有什麼心願,儘量滿足她吧!”洋大夫說。
屋子裡突然靜默下來,厲辰風一掌拍在桌子上。
“胡說八道,把這個庸醫給我拉出去,教教他什麼是規矩!”他火冒三丈道。
“厲少爺,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夫驚慌失措道。
厲辰風才要繼續發作,卻被蘇清月拉住。
“人家是大夫,只是如實陳述病情而已,你又何必生氣?難道非要強迫他說一些偽心之言?讓大夫回去吧,我有話想要跟你單獨說。”她氣若游絲道。
見厲辰風抿唇不語,知道他是氣急了,一時餘怒難消。
於是蘇清月便擅作主張,讓人把大夫送走。
等所有的人都退下去後,厲辰風神情方才緩和了一些。
“你想說什麼?”他問。
“我的身體……怕是好不了了。”蘇清月說。
“別聽那個洋人胡說八道!”厲辰風連忙道。
“不,這是我的直覺,在他沒過來之前,我就有這種預感了。往年這個時候,身體並沒有這麼大反應,今年的冬天,對我來說好像格外難熬……”蘇清月輕聲說。
“生病的人都愛胡思亂想,你這是自己嚇自己。也許,再過些天,好好睡一覺,等到明年春天,我們就可以順利舉辦婚禮了!”厲辰風摟著她說。
“但願如此吧!”蘇清月無聲呢喃道。
厲辰風表面上鎮定,實際上急得不得了。
他把喬南找來,要他去找肖文景。
“不管他開什麼條件,全都答應。無論如何,都得讓他來一趟燕京!”厲辰風說。
“張寶山死後,肖文景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如今還跟洋人勢力混在一起,要他來燕京,恐怕不容易。要不然,我們重金請外國的專家過來看看?”喬南說。
“肖文景是醫學院的高材生,中西貫通,就連教授都對讚不絕口,那些沽名釣譽的專家,未必有他本領高。而且他之前幫清月看過病,應該更瞭解她的病情。”厲辰風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