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語的到來,好像往油鍋裡潑了盆涼水,現場一片沸騰之後,又迅速歸於沉寂。
在場的人,都不自覺地為她開出條路來,都惟恐在這種情況下跟其沾上關係。
蘇清月整了整披肩,笑嫣如花的迎上去。
“顧小姐,你終於來了!”她揚聲道。
她這一出聲,瞬間便成了焦點。
認識她的,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認識的,則爭相低頭竊竊私語。
“她是誰?”路群芳皺眉低聲道。
“她就是厲少的未婚妻蘇清月!”旁邊的女人說。
“她不是跟顧思語有過節麼?”
“傳聞是這樣沒錯,可她平日裡深居簡出,鮮少與人往來,具體真相如何誰也不清楚。看她們那親熱的架式,兩人的關係好像很不錯……”
“可惡!”路君芳握緊了杯子。
那邊,顧思語已經拉起了蘇清月的手。
“蘇小姐今天氣色不錯啊!”
“用了一些自己調配的脂粉而已,你要有興趣,改天上我那裡去拿。”
“那就這麼說定了!”
“來,到這邊來!這幾天沒見,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
兩人熟絡親熱的模樣,誰也看不出她們都曾想殺死對方。
除了傅平君和代容之外,蘇清月基本上沒什麼朋友。
而顧思語前段時間頻繁瑣豔壓,也把圈子裡的名媛得罪了個遍。
她們兩個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渾然不理周圍的氣氛有多麼尷尬。
“原本以為顧思語這次死透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攀上了蘇清月!”路群芳咬牙。
“路小姐不必理會,您看也就是他們兩個在自說自話而已!我就不信,還有誰會搭理她們!”旁邊的人說。
一片詭異的靜默中,有人端起了杯子,無視周圍驚詫的目光,緩緩朝她們走過去。
“那女人又是誰?!”路群芳快要氣瘋了。
“她是黃遠生的夫人……野路子出身,跟咱們不一樣。”旁邊的人小聲道。
黃遠生也是名人,想當年名號響亮的儒匪。
後來破了厲辰風,攜帶手下和家眷前來秦城居住。
不過他情況特殊,過往的那些兄弟依舊跟在身邊,不作重新安排。
所以在秦城,除了厲辰風之外,他誰的面子都不賣,誰也不敢去招惹他。
他的夫人呂樂雪,平日裡潛心修佛,除了偶爾去寺廟拜拜、上傅公館坐坐外,基本上不跟任何人往來。
呂樂雪雖說話不多,卻生了一副玲瓏心,看出蘇清月和顧思語看似熱絡實際上並不親密,所以便在這個節骨眼上挺身而出。
“蘇小姐,好久不見!”她主動道。
“好久不見,不知道樂雪現在住在何處?”蘇清月說。
“朱雀街,黃府。”呂樂雪說。
“那不算遠,等我得了空,便過去找你玩耍!”蘇清月道。
她們雖說自長川分別,再沒有見過面,可兩人之間卻有許多話題。
簡單問候過,蘇清月便把她介紹給顧思語。
“樂雪,不知道你認不認得,這是顧思語小姐。”她說。
“我平日裡很少出門,不過也聽過顧小姐的大名,清月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以後若是方便,歡迎到黃府做客!”呂樂雪說。
顧思語臉上陪著笑,心中卻是鬱悶不已。
她跟顏少爺梳理人脈的時候,特別留意了這位黃夫人。
奈何對方實在低調,據說兩三個月不出大門都是常事,平日除了禮佛之外也沒有別的喜好。
顧思語琢磨了許久,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跟對方聯絡,最後只得悻悻放棄。
沒想到,她居然跟蘇清月是朋友!
而且這女人看蘇清月的時候,眼神明亮專注,跟看別人的目光完全不同。
今日這種情況下,算是勉強跟對方搭上了線,可是想要超越蘇清月,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對方肯出面解圍,對她來說終歸是件好事。
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可是女賓客卻儼然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路群芳的簇擁者,另一派則是蘇清月、顧思語、呂樂雪,還有一派路人,正夾在兩方勢力中間觀望,還未作出正確選擇。
傅平君雖說一直在忙碌,卻將這邊情勢瞧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