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而起,嘴邊猶自掛著一絲晶瑩的液體,那是酣睡時流出的口水。
“噗哧……”
也不知是哪一個弟子控制不住笑了一聲,結果眾多盤坐于山峰之上的弟子紛紛掩飾不住,盡皆失聲笑了出來。
赤眉上人臉色鐵青,他此刻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原本控制風聲流動是為了加強自己講課時的莊嚴肅穆,想不到此刻卻起了宣揚笑聲的反效果,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那身穿月白長袍的少年長的靈秀無比,十四、五歲的年紀,錯眼見眾人望著自己大笑,先是一腳後踹,將那木板踢斷,毀了睡覺的證據,這才俯下身子低聲問一旁的修道同僚:“喂,小四,怎麼回事?這些傢伙怎麼看著我笑?”
“師叔,因為你睡覺了。”一旁的修道者看似有四十年紀,卻恭敬的稱呼這少年為師叔祖。
“睡覺?難道我躲在後面睡覺也能被他注意到?我不過流了點口水,這都能引起動靜?小四,你可是糊我?”少年覺得很奇怪,拽過對方的衣服,順便在上面擦乾了溢在手上的口水。
“沒有,師叔,小四沒有騙您,因為您打呼了,所以驚動了赤眉師叔祖。”中年男子望著自己被對方口水沾溼的胸襟,一臉苦笑。
不想少年的反應更加強烈,他跳了起來,大聲說:“打呼?怎麼可能?我身體健康睡眠習慣良好,怎麼可能打呼,體弱多病年老痴呆、又或是吸菸酗酒的人才會打呼的,小四,你有沒有搞錯啊,你確定是我打呼不是別人麼?”
第1卷 第3節:第一章佈道風雲 (3)
這一番說辭頓時又引得眾人鬨堂大笑,千百萬裡山野間一陣迴響。
赤眉面色已然青紫,他實在憋不住,吼了一聲,如同雄獅咆哮,“易流雲,你給我閉嘴。”
吼聲雷一般的驚徹,那月白長衫少年頓時收聲,他掃視了一下四周,計上心來,邁前一步,然後使勁的拍掌,“赤眉仙長學識淵博,通曉玄妙之道,講解的更是妙語生花,弟子等聽聞只覺得茅塞頓開,猶如雷擊,實在是聞君一席話,勝修十年道,多謝赤眉仙長授課,勞苦功高,壽元萬萬年。”
說完,躬身一記長拜。
這一番馬屁拍的如同江河滔滔,連綿不絕。四野山峰之上的修玄弟子也覺得理該如此,紛紛站起身,起身鼓掌。
只是赤眉勃然大怒,完全不吃這一套。
“易流雲,你今日休要口燦蓮花,若不給我一個解釋,我今日就是鬧到掌教那裡,也定然要將爾這個逆徒逐出師門。”
說話間,赤眉頭頂一道光氣沖天,形成了一輪數畝大小的圓日,紫色的光氣綻放,籠罩四野,天瞬間便黯淡了下來,烏雲滾滾,遮蔽天日,無窮雷蛇於雲層之間來回來回跳竄,彷彿能夠撕裂一切。
如濃墨一般的雲層之上,那一輪紫色圓日是唯一的光源,威壓當場。
知道這老頭動了真格,易流雲縮了縮脖子,嚥了下口水,然後攤了攤手,很無辜的說:“好吧,你贏了,想怎麼辦,我隨你處置好了。”
“很簡單,你講解一下你的修玄之道,講的精妙,今日便作罷,講的糊塗,丟了我流雲宗的臉面的話,哼,後果自負。” 赤眉這才冷然一笑,笑的咬牙切齒。
“好吧,老傢伙,你真陰毒,不過看在你正在更年期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易流雲暗道一聲晦氣,正了正衣冠,拂去衣襬間因為坐著睡覺而沾染上的泥土,爾後,筆直的屹立於山巔,面色素雅如玉,雙手攏於袍袖之間,如一個謹慎的老學究。
圍繞在他身旁的同山弟子同時肅穆,一個個躬身不語,其餘山脈之上的修玄者一個個疑惑不已,不知道為何會有人對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少年弟子如此恭敬?
他們又怎會知道,每當這易流雲正衣冠袍袖之時,必將是他認真對待一件事的時刻。
流雲宗傳承數萬年,名重修玄界,可謂是名門之中的名門,但這數萬年來也只出了一個“逆徒”易流雲,一旦其正衣冠,必將會有驚人之舉而出。
“好吧,首先我得宣告一下,我下面所說的話僅代表我個人的觀點,和流雲宗的道統沒有任何關係,諸位同道,切莫對號入座,受我誤導。”易流雲踏前一步,站在山巔,微微一笑:“所謂不朽,便是通達天道,能夠窺破天地之隱秘,這就好比你是一個窮小子,卻想去皇宮偷那無窮寶藏一般,是沒有一絲可能的。”
第1卷 第4節:第一章佈道風雲 (4)
此言一出,眾皆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