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白袍男子說道,緩緩轉過身體。
只見他劍眉星目,面色肅然,在轉身的一剎那,更有一股久居高位的威嚴氣勢散發而出,令人不由心生敬畏。
而他不是別人,乃是太清門九劍峰首座任滄海。
古千帆眼角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懼意,微低下頭,再次問道:“任師叔,不知您找千帆到此,所為何事?”
任滄海依然沒有急著回答,他面露沉吟之色,問道:“百草峰那名弟子,現在還在八星城嗎?”
古千帆聳然一驚,豁然抬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但他不敢隱瞞,如實回答道:“是,石師弟這段日子一直在八星城養傷。”
“還沒養好?”任滄海繼續問道。;
古千帆略作停頓,回答道:“穆師妹的汐水劍威力非凡,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是……”
“不要但是了。”任滄海打斷古千帆的話語,說道:“我知道你跟他之間私交匪淺,可這件事,掌門師兄就沒跟你交代過嗎?”
古千帆躬下身體,道:“師父交代的很清楚。”
任滄海面色微怒,“那你還敢在這件事情上犯糊塗?”
“千帆不敢。”古千帆忙說道,身體彎得更深。
“你當真不敢?”任滄海嗤嗤一笑,繼而道:“先是親自把他送上凌雲閣,後又把他帶去八星城,現在居然還想為他拖延時間,你究竟還知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古千帆渾身一震,沉吟良久,方才說道:“千帆知錯,還望任師叔息怒,另外千帆這就出發,火速趕往八星城,去把石師弟帶過來。”
“嗯!這種時候,也只有你去最合適。”任滄海點了點頭。
古千帆見此,便欲動身。
“等一下。”任滄海急忙喊道。
古千帆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疑惑道:“任師叔,是否還有吩咐?”
任滄海面有猶豫,片刻後,語重心長道:“千帆,你做此事,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你應該想,但凡成就大事,就必然會有人為之犧牲,既然不可避免,那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通往成功這條道路上,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控制在最小,越小越好。你師父為此已經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也因此揹負了太多的壓力,可眼看事情就要成了,你總不能在這種時候,做這條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吧!”
古千帆心神大震,突然單膝跪地,沉聲道:“望任師叔明鑑,千帆絕不會做對不住師父的事情,倘若日後世人怪罪下來,一切惡果,千帆願意一力承受,萬不會牽連到師父,更不會影響到師門。”
任滄海大吃一驚,顯然沒料到古千帆會為此下跪,趕緊伸手把人扶起,說道:“古師侄不必如此,而且你這話說的也太嚴重了,成敗與否,如何也不至於被世人怪罪的。”
古千帆不置可否,他心有所想,但不方便說,於是只好選擇沉默,暗中則留心觀察身前任師叔的神情變化。
然而,在任滄海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表情,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說的通俗段,就是讓人看不出任何東西。
古千帆心中暗暗嘆息,明白事情已然沒了絲毫挽回的餘地,他現在能做的,就只能是按照遠在太清門裡那位師父的意思,以及眼前這位師叔的吩咐,去不折不扣的完成。
他轉過身,大步前行。
“古師侄。”任滄海再次出聲叫住了古千帆。
古千帆聞聲停下,不過他並沒有選擇轉回身體,直接問道:“任師叔,還有什麼指示嗎?”
“哦!”任滄海淡淡一笑,道:“沒有指示,就是提醒你一句,如今到處都有可能碰上魔道之人,所以你此行可千萬得注意點個人安全,否則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沒法向掌門師兄交代的。”
古千帆輕吐一口氣,稱謝道:“多謝任師叔關心。”
說著他就繼續往前走。
任滄海眼看古千帆就要走出他的視野,不再遲疑,立即說道:“古師侄,你此行前往八星城,除了要注意個人安全以外,在途徑白樹城的時候,千萬不可被你西風師叔看見,最好的方法就是繞道過去,以免橫生枝節。”
古千帆身形一頓,沒有言語,更沒有回頭,但見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痛楚與自責交織,還有滿心的無何奈何,令他止不住的顫抖。
他只覺得難受極了,也痛苦極了,忽然生出一種仰天咆哮的衝動,可他偏偏不能那麼做,起碼當著任滄海的面,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