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古怪的,此人身軀爆碎、鮮血卻無一滴迸濺向前,所有血漿盡數向後、統統潑濺在身後、地面。。。。。。身崩、血潑,紅紅血漿落地,竟是八個猙獰大字:
明曰神廟,取爾狗命。
不是法術,純粹的劍術。做誅殺、過一陣才身死、身死一刻身崩碎、鮮血噴出落地成字。這一手劍法可著實漂亮,即便葉非也足足練了一年才練成。到現在一個馭人他最多能‘寫十個字’,瘦金體、很好看。
狩元帝面色鐵青,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妖人闖宮只為‘留書’,明擺著告訴皇帝:明天在神廟殺你。若害怕大可不去。
可是能不去麼?萬年禮祭,馭人一族、此間世界最最重要的典儀,就憑妖孽的一封‘血書’就不敢去了?
蘇景倒是不曾想到,葉非居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明天殺他,今晚過來打個招呼。。。。。。
就在狩元皇帝眉頭大皺時候,他身邊那個紅頂兇神,眼中突然閃爍殺氣,一聲低吼人已撲起,返身衝回宮內!凶神修持了得,他捕捉到皇宮內院有一絲靈元波動、不屬於馭人法術的靈元波盪!
凶神身形快如閃電,幾乎在他從皇帝身邊消失同時,就已趕到事發地方,正殿側後,一方小小靜園中。可惜仍是晚到半步,施法之人業已逃走,不過對方的法術留了下來:靜園草坪中,生出一片片嬌豔紅花。
紅花生於綠草間,分外醒目,一支支紅花排列有序,正拼成一行馭人文,也是八個字:七月十五,新帝登基。不同於葉非的‘血書’,這紅花諫是落款的——不聽。
不聽又是何方神聖?凶神不認識。
很快,皇帝趕到地方,見了新的留字,目中兇光暴現!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憤怒,陰聲道:“宵小之輩,雕蟲小技,徒惹恥笑而已。”
京城、皇宮已然亂成一團,追查敵蹤緝拿刺客,遠遠近近軍令與叱喝不絕於耳。。。。。。可惜,找不到人。
皇帝強忍著怒氣,他能明白,自己越是暴跳如雷,那留字之人就越開心,是以他忍著、他不發火。但這個時候笑是無論如何笑不出來了,陰沉著面色返回御書房,緝拿刺客無需萬歲跟著跑,他還要持政、做事。
端坐龍書案,再做深深呼吸平復心緒,繼續批閱奏摺,第一本看完、放下。第二本拿起、看完、放下。第三本拿起、開啟:七月十五,鬼門關開,冥王索命,狩元帝崩。。。。。。字數不算多,辭令不深晦,最後也有落款——蘇景。
啊!
那一聲驚怒之吼何其淒厲。
哪還能在壓抑得住,這是哪裡來的奏摺,那‘蘇景’又是何方妖孽,換了奏摺不說,還給當今天子講鬼故事!
暴跳如雷、暴跳如雷,狩元帝再也壓抑不住怒氣,怒吼出口同時,揮掌啪一聲拍碎身前龍書案!
皇帝修為精深,憤怒一掌,猛將龍書案拍了個粉碎。
就在桌子粉碎剎那,突然一個清清靜靜的聲音響起:“你生氣就生氣,拍桌子幹嘛,桌子惹你了?”
何止講鬼故事,簡直鬧鬼了,皇帝心裡咯噔一下子,忙不迭抽身後撤,身後太監急忙搶步護駕,同個時候馭人大修一擁而入。
很快查明真相,龍書案下被人悄悄放了個存聲鈴鐺,鈴皮薄如蟬翼、酥脆異常,桌子稍有震動就會震碎鈴鐺。。。。。。
皇帝的臉色已然難看到無以形容了,換了奏摺、藏了法器,若刺客留下來的不是鈴鐺,而是雷屠火殺之類的兇器法寶呢?!萬歲爺還沒說什麼,貼身大太監已然暴跳如雷,怒聲斥罵巡房侍衛,怎生讓妖孽混入如此重地。
侍衛們汗出如漿,這等瀆職大罪,受抽筋扒皮的酷刑都不為過。首領五體投地叩首請罪。
反倒是皇帝,震怒過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淡淡道:“只是鈴鐺,不是兇器。。。這也算是‘表明心意’了,今晚他們不會真的行刺於朕,有什麼事情都放到明曰神廟大祭時去說了。都起身吧,明曰與朕同行並肩,看那妖孽能掀起什麼風浪。”
皇帝說得從容,可心裡依然打定主意,單單指望身邊侍衛,真不一定就能擒殺妖孽,哪怕再捱上一頓斥罵,待會也一定要去請出‘老人家’。
連龍書案都砸碎了,還理什麼政,皇帝於大群侍衛簇擁下離開此間,準備回寢宮去了。
可是狩元帝才跨出門檻,眼角就猛地一跳:御書房門外,不遠處那盞梧桐燈柱旁,站著一個人。
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人,肥壯魁梧,體膚黝黑,獵戶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