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面尋到的,這是一個白銅鑄成的人形,身上沒有裹著麻布,但人偶右手中握著一柄小小的銅劍,舉過頭頂。臉上用白漆油彩,繪得好似怒目金剛的樣子。
周淳風把四具人偶一一看過,他臉上發青,周身寒毛綻開。
“仙師,這是何物?”
“這不是道門或者佛門的法器,但看他們的模樣、方位與靈xìng,或許是一種陣器或者咒器。”俞和也沒見過這種詭異古怪的人偶,四具人偶的怪形怪狀,看得他心中也是一陣陣的發寒。但此時此刻,俞和不能流露出怯意,只能硬撐著高人的架勢,侃侃而談。
周淳風還想問那屋頂上傳來呼喚聲的事情,可寢宮大門咯吱一聲推開了,寧青凌對著俞和招手喊道:“師兄,快進來助我!”
俞和與周淳風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寢宮,轉過屏風,就見容昭皇后閉目端坐在太師椅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左右太陽穴上,各敷了一帖藥膏。從眉心神庭穴起,沿著督脈一路轉到腦後,上星、顱會、前頂、百會、後頂、強間、腦戶、風府、啞門諸穴中,都扎著一根牛毛金針,針刺入穴道處,隱隱可見有一團灰sè的氣流藏在面板下面,針眼處,有一縷墨汁似的黑水溢位。
容昭皇后的臉sè,已然不似之前那麼青白嚇人,雙頰微微泛紅,額前也有了光澤。那年邁的宮女,正用扇子不停的扇著寢宮內的火爐,每扇三下,就投入一把幹藥草。整個寢宮中,彌散著一股濃郁的草木香氣。
周淳風一看容昭皇后,就要撲過去,可寧青凌伸手攔住了他,“先不要驚了你母后,等起出全部的鎖魂咒器,我還要施為一番。”
周淳風一聽,趕緊躡手躡手的退開,寧青凌一指容昭皇后的九鳳琉璃雲榻,對俞和道:“師兄,拆了這張雲榻,挖開地面一尺,當可找到一個奇怪的物事。”
俞和點點頭,揮手兩道無形劍氣斬出,將一具九鳳琉璃雲榻劈成了碎片。劍氣朝地下一攪,漢白玉的石板粉碎,下面是做地基的青條石。挖開一尺多深,俞和翻手虛提,一個四尺白玉人偶,從青石碎塊中飛出。
“果然還有這第五具人偶,鎮守zhōngyāng戊己。”
只見這具白玉人偶,與外面的那四具全不相同,雕琢得極為jīng美,用的也是整塊完全透明的上好靈玉。玉石人偶胸腹圓滾滾的,雙腿結跏而坐,雙手攏在臍下,身子像極了佛宗的彌勒菩薩,頭顱顏面卻雕成了一個婦人的容貌,赫然與容昭皇后有仈jiǔ分的神似。這白玉人偶的背脊上,刻著容昭皇后的全名,人偶顱頂有個小小的圓孔,直通人偶的腹部。借燈光看這玉石人偶,就見人偶前額處有一團黑氣翻滾,下腹處有一縷赤金sè的氤氳浮浮沉沉。
白玉人偶一出土,容昭皇后的氣息登時轉而強烈,眼看著嘴唇上便多了血sè。
“師妹,這些人偶有什麼玄虛?”
“等會再與你細細分說,師兄快把人偶以真火燒化!”寧青凌一邊伸手去脫容昭皇后的鞋襪,一邊急切的喊道。
俞和點點頭,帶著白玉人偶縱身穿門而出,將五具人偶堆在一起,張口噴出一道先天五行火炁。火炁落到人偶上,剎那間騰起一道硃紅sè的火柱,俞和雙手一壓,收攏了光焰,免得驚擾了宮中旁人。
這些古怪人偶被真火一燒,俞和竟聽見火中隱隱發出龍吟虎嘯的聲音。
先天真火何等猛烈?短短三息之後,五具人偶全燒成了白灰,俞和召來內宮侍衛,命他們挖坑深埋了。
轉身回到寢宮中,就見寧青凌已經除下了容昭皇后的鞋襪,指尖拈著一根中空的銀針,以真火略燒一下,便刺進容昭皇后足底的湧泉穴中。
針尖一刺入竅穴中,就看見一股黑紅sè的血液,順著銀針的空腔中湧出,寧青凌以小銀碗接住了黑血,足過了一炷香時分,那銀針中流出的血液,才轉為殷紅。
寧青凌拔出銀針,又引真火燒了燒針尖,才依樣抬起容昭皇后的另一隻腳,也匯出了黑血。
大半銀碗的黑血,咕嘟咕嘟的不斷翻騰起氣泡。寧青凌翻手摸出一張銀紙符籙,低頌咒文,符紙一晃即燃,化作符灰落進銀碗中。
一股非香非臭的奇異味道升起,被寢宮中的草藥氣味一衝,便散淡了。
容昭皇后一口長氣吐出,眼珠轉動,似乎就要甦醒過來。寧青凌道:“她此時倦極了,換張床榻,讓她好好睡一夜,明早當無大礙,只是身體虧虛得太厲害,若今後不仔細調理,必損陽壽。”
周淳風急忙召來了幾十個宮女,張羅著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