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黑漆漆的眸子,顧盼間神采飛揚。兩耳耳垂上,佩著一對銀絲環子,隨著步伐搖曳閃閃發光。微風拂過,那絲絲縷縷的少女香氣,卻是俞和熟悉無比的。
“俞大哥,我還遠沒修到還丹境界,這是隨著師兄師姐出來散散心,見識一下京城繁華的。此來定陽城,是因為大師兄偶得了一卷古經,可惜卻是殘本,另一半據說藏在大雍皇宮的奇珍秘庫中。這次來,就是想託定陽供奉閣的一位師兄幫忙,看看能不能借到那另一半的古經拓印,以湊成全本。而聶師姐卻是奉了掌門之命,來定陽供奉閣歷練,希望能積攢功德,得到大執事和帝君的准許,借九州龍脈之氣祭煉內丹,修進道行。”
俞和點了點頭,伸手暗暗摸了一下懷中的物事。早上出門前,張真人給了他一個墨玉扳指,據說是涼厚真人之物,乃是定陽供奉閣執事的印信,憑這道印信,便可證俞和供奉閣執事的身份,若有什麼事情,也好以此亮明身份。
陸曉溪問俞和在定陽的所行所遇,可俞和卻不敢全說,對於道佛魔三宗之事,一字未提,只講了與番夷來使的一戰。之後就說自己受了封賞,一直在深宮中陪伴帝君與容昭皇后,參研道經。
俞和也拿出了剛到定陽時特意買的那支燒藍鑲金響鈴簪,親手給陸曉溪插到了髮髻上,小姑娘自是喜得合不攏口。
一路說說笑笑,進了定陽城,朝供奉閣的大院走去。
到了院門前,俞和才知道這一行人居然全是來供奉閣辦事的,十幾人站在院門口,錢旭整了整衣衫,掏出拜帖,上門叩門。
俞和不願露面,帶著陸曉溪站在人群最後。錢旭叩門六響,退開等候,過了足足一盞茶時分,這才聽見門閂一響,有個中年道人推開側面小門出來,冷冷的掃了一眼恭恭敬敬站著的錢旭、聶長虹與範鳴。
錢旭一見有人出來,趕忙躬身遞上拜帖。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中年道人眼睛一翻,滿臉煞氣的揮手將拜帖打到地上,口中呵斥道:“供奉閣這幾rì有緊要內務,正在整飭。無論何事,七天之後再來!”
錢旭一愣,有點不知所以。那範鳴踏上半步,雙手抱拳道:“這位前輩,晚輩是摩明雲宮的弟子,來找齊康執事,實有要事,還望前輩通融。”
“摩明雲宮的?”那中年道人撇了一眼範鳴,滿臉不屑的呵斥道,“你們這些海外小派的弟子,都聽不懂話麼?說了七rì之後再來,齊康此時也無暇見你,走罷!”
說罷這道人就要轉身進院去,範鳴急搶上了一步,還想說點什麼,可中年道人一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道浩瀚的威勢,自這中年道人身上勃發出來,他只一拂袖,登時便有罡風大作,範鳴整個人被掀得倒退了七八步,錢旭與一眾海外修士,也都臉sè發白,各退後了數步。
“那道人好惡劣,但他功力太深了!”陸曉溪即使站在人群最後,也覺得彷彿有一道滔天巨浪撲到,身子不由自主的要往退後。可俞和一伸手,攬住了她的背脊,令陸曉溪穩穩的站定在原地不動。
陸曉溪感激的望了望俞和,俞和想上前去找那中年道人分說。可還沒邁步,那道人已走回了門中,木門轟鳴一聲,在眾人面前重重的合攏。
錢旭嘆了口氣,俯身拾起拜帖:“門派勢微,道行也遠遠不及人家,此事自不可強求。既然這樣,只好等過七rì,再來拜門了。”
身後一群人紛紛點頭,單隻那開門知客的中年道人一拂袖,便有如此不可抵禦之威,可想這供奉閣中人,盡都是何等高手,再要冒然撞門,那定是自討苦吃。
範鳴啐了一口,似乎覺得大落了臉面,恨聲道:“裝模做樣,不過是眼巴巴來討一口九州龍脈氣運的人,何況也就是個供奉閣看門的小道,竟然如此乖張無禮!”
錢旭臉上一變sè,急忙捂住了範鳴的嘴巴:“師弟萬萬慎言,人家尚沒走遠,若聽見你這話,只怕我們要無端端惹出禍事來。”
俞和分開人群,走到門前,對錢旭二人道:“錢師兄、範師兄,俞和早來定陽幾rì,倒也與供奉閣打過交道,且讓我來叩門試試。”
錢旭聞言,有些惴惴的道:“俞兄弟可莫要唐突。”
俞和笑著擺了擺手。那邊範鳴卻不知怎的,忽然yīn陽怪氣的道:“是啊,你揚州羅霄門庭廣大,倒是說不定可以試試,不過定陽供奉閣連我摩明雲宮都沒看在眼裡,羅霄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客氣。俞兄若想自取其辱,當然可去叩門一試。”
俞和聽了這話,眉頭皺了皺。就見範鳴忽然退出了數丈外,抱臂冷笑的看著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