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裡後,李起便是鄭重請龔長髮落坐。
龔長髮哪裡敢坐,慌不迭的推辭不受,只是站在那裡拘謹不已,
這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激動和緊張的沒法說。
“龔老哥無需這樣緊張,就當到自己家了。”
李起安慰了一句,然後便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在了座位上。
龔長髮感受到李起這關懷備至的口氣和態度,不由得是心下十分感動。
都說定王殿下仁義無雙,對待手下都像親人兄弟一般,今天看到了,果然是傳言不虛。
甚至他本人比傳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請龔長髮落座後,李起便又是對郭雲龍等人揮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李起的這一句話,便是把屋舍裡所有的人全部都是叫了出去,使得屋舍之中只剩下李起和龔長髮兩人,
就連那時刻守衛在李起身邊的劉桃樹,這時候也是跟著一併出去了。
龔長髮見此情景,即便是傻子,他也知道今天一定是有重大事情要和自己說。
但是憑他的智慧,他便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定王會有什麼事情需要跟自己說呢,真要有事情,直接一個命令不就行了嗎?
“殿下,不知道殿下叫小的來有什麼事,只要殿下用得著小的,小的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想不明白,龔長髮乾脆也是懶得多想,直接便又是一個撲通,對著李起跪了下去。
“龔老哥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李起又是趕緊將他扶了起來,“龔老哥以後這種虛禮切勿再做,軍中不講不興這一套,我也不興這一套。”
李起說著,便是又再一次將他按在了座位上。
而後李起也是將自己的椅子拉了過來,坐到了龔長髮的面前,
“龔老哥,最近生活怎麼樣?還好嗎?”
李起閒話家常一般的問候了一句,態度很是親近。
“好好好,託殿下的福,小的家裡好著呢,我那婆娘現在又懷了身孕,再過兩個來月就要生了,到時候小的擺上一桌酒,還請殿下賞臉來小的家裡喝一杯。”
龔長髮說到這裡,臉上已經是樂開了花,剛才那緊張無比的神情,現在也是舒緩了許多,這也許就是天生的父愛吧。
李起聽了,方才眼神之中閃過的不忍之色,此時又是重新再度出現,並且比開始更加濃烈了。
這使得李起一時之間竟然都是沒有說話。
李起沒有說話,龔長髮更加是不敢打擾,只是坐在那裡等待李起的問話。
好半天的,李起站起身來,慢慢轉過身去,揹著龔長髮說道:“龔老哥,你走吧。”
龔長髮聽的十分意外,他不知道為何李起會突然這樣說,難道叫自己過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坐一下嗎?
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麼吩咐?若是有的話還請殿下儘管說,小的之所以有今天,那全都是託殿下的福,只要小的有什麼事情可以為殿下分憂,小的即便去死,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沒有,你回去吧。”
李起說著,便是揮揮手,示意龔長髮先回去。
龔長髮還想再問,但是面對著李起那深沉的背影,龔長髮卻又是不敢開口。
“是,殿下。”
說了一句,龔長髮便是後退著,一步一步退出了李起的屋舍。
龔長髮出來後,劉桃樹等人便是進去了,而郭雲龍和他那個手下卻是沒有進去。
只見郭雲龍走到龔長髮面前,拍了拍龔長髮的肩膀,問道:“怎麼樣?你答應了嗎?”
龔長髮被問的有點莫名其妙,“將軍,您說什麼小的聽不明白啊,答應什麼?”
“怎麼,殿下沒跟你說嗎?”
郭雲龍很意外,驚奇的問道。
“沒有啊,殿下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只是問了我一生活好嗎?我回答說家裡的婆娘馬上就要生了,生活很好,然後殿下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郭雲龍聽了,先是一愣,然後便也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既然殿下沒說什麼,你就回去吧。”
“哎,將軍如果有什麼吩咐,還請隨時傳喚小的,”
龔長髮答應了一聲,然後便是照著沿路返回。
郭雲龍看著龔長髮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也是嘆氣一聲,道:殿下還是太仁義了,心不夠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