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丈長寬的水幕,諸修不問便知,穿過這水幕之後,便等於是離開魔界,真正踏上飛昇仙庭之路了。
原承天在水幕邊停了下來,沉聲道:“此去仙庭,諸位若是獨行,於路上並無阻礙,但既是跟隨了我,就不知會遇上怎樣的劫難了。諸位可曾準備好了?”
諸修皆肅容道:“願隨世尊同生共死。”
原承天道了一個“好”字,就將乾坤劍取在手中,諸修亦紛紛取出隨身法寶來,唯有五越禪師不修法寶,只在心中暗暗警惕罷了。
原承天這才緩緩向前舉步,將手一分,已分開水幕,其身便在另一個玄妙的所在了。
索蘇倫等亦步亦趨,也齊齊分開水幕,來到原承天身邊。凝目瞧去,面前的世界空闊之極,怎有邊際?遠處近處,皆是七色祥雲,在那裡緩緩飄過。
而諸修耳中,則似乎聽到絲絲縷縷的天音,其音清淡雅正,那天音傳到耳中,胸襟如被一洗,足令人煩惱全消。
但見原承天,任太真,五越禪師,元風馳皆是面露微笑,唯有索蘇倫緊皺眉頭,忽聽他大叫一聲,手中青魔劍就向原承天劈來。
第1703章上天有路無尋處
見索蘇倫仗劍劈來,原承天毫不驚訝,唯將乾坤劍橫在胸前罷了,劍上三大神光本具有強大的反擊之能,遇襲便會觸發,卻被原承天牢牢壓住,不敢外洩分毫。
卻見青魔劍初起之時速度極快,其後此劍在空中一頓,就放緩了許多,可見索蘇倫雖被天音迷惑,仍有三分神智不失。
這時五越禪師猛然大喝一聲,叫道:“魁神住手。”
這一聲大吼動用了禪言神通,乃大道正音,端可震懾人心,可驅魔障惡念。實為禪修無上絕技。
索蘇倫被這一吼,身子就打了個冷顫,手中青魔劍頓時在原承天面前止住了,叫道:“慚愧!”
五越禪師道:“魁神,仙庭天音與魔修相剋,你初入仙庭,可得小心了。”
索蘇倫嘆道:“仙庭排斥魔修已久,由此可見一斑,只是仙庭雖有這天音正道,怎的仍是人心詭譎,勾心鬥角?”
五越禪師笑道:“魁神問的好,此問只怕世尊亦難回答了。”
原承天果然只有搖頭,道:“此事好有一比,就好似於黑夜之中,有人手持燈盞,可惜只瞧別人,卻瞧不向自己。仙庭法度雖好,只可惜執法者卻唯借法度排除異已罷了,又有誰去深究其中根底?”
索蘇倫初入仙庭,雖被這天音迷惑了神智,好在世間諸術修到最後,其實是殊路同歸,索蘇倫天生又具一點慈心,故而只需收斂心神,強抑魔息,便可不受天音侵擾了。
雖是如此,五越禪師仍在緊緊伴在索蘇倫身側,以防再生變故。
諸修並肩遁行,也不知行了多久,但舉目望去,面前界域無邊無際,若說無路,處處是路,若有無路,實不知該往何處行去。若只管徑直行去,又不知何時是個頭。
索蘇倫等不知仙庭秘奧,皆向原承天瞧去。又不知白虎煞月當初是怎樣尋出路來。
原承天道:“飛昇仙庭之路,因人而異,有那得天獨厚的,一路皆有天地指引,自可通行無礙。若是不見容於仙庭的,就生出種種阻礙來,白虎煞月當初所遇困境,定與我不同,如今面前這個局面,我亦一時堪他不破了。”
索蘇倫道:“如世尊這般說,面前這無極界域,竟是虛妄了。”
五越禪師道:“瞧這界域並非虛妄,但其中必有玄機。在本禪子想來,這世間除了無盡虛空之外,任何界域皆有個盡頭,如今我等已行了數十萬裡,卻不見四周變化,好似原地踏步一般,此事甚是詭異了。”
諸修瞧瞧四周,果然就如五越禪師所言那般,或因這界域之中唯有七色祥雲,那祥雲又是變化不休,因此便是原地踏步,見那祥雲變化,也以為是遁去極遠了。此刻得五越禪師提醒,諸修這才警惕起來。
任太真伸手綽來一團祥雲,隨手將法訣施來,那祥雲便化人形,立在空中不動。只見這團祥雲化成一名白衣修士,面目栩栩如生,若非諸修皆是大能,只怕就會被這白衣修士騙過了。
任太真道:“此團被我動用法訣,便會立在原地不動,我等再次遁他個數十萬裡,看看又會如何。”
諸修點頭,各自施展遁術,再次前行,原承天則取出魔界五老所贈的管蠡鏡,照定那朵祥雲。如此一直行了三十萬裡,就見那白衣修士仍在鏡中,而原承天與任頭真推算這祥雲距離,也不過萬里罷了,諸修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