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瓏搖了搖頭道:“天地若不滅朱雀,朱雀誰人可誅,天地若滅朱雀,九瓏便具再大神通,亦難挽狂瀾於即倒。”將自家大功輕輕推去,以免朱雀心生內疚之情。
朱雀道:“話可不是這般說,如今仙庭有兩位世尊分魂暗中主持,那天意便是兩位世尊之意,朱雀又怎能再像以份那般,得天獨厚,受那萬神庇佑。”
說罷嘆息一聲,就要與九瓏與原承天告辭,哪知她剛剛轉身,復又轉過頭來,道:“火鳳此去,定不甘心,只因青龍見她惹禍,必定會下嚴旨拘束住她,但以火鳳性情,只怕反會惹出大禍來,我剛才心血來潮,心中生出一道異像,便現出來給你們瞧瞧。”
說到此處,將左翅在面前一抹,面前紅雲浮現,於紅雲之中,忽的生出萬千景像來。
原承天與九瓏並肩凝目來瞧,只見那紅雲中有萬千異禽異獸,正在那裡張牙舞爪,縱橫廝殺。而於異禽異獸四周,則是億萬人影,那無數人影被這虛異禽異獸衝殺,剎時就是血肉橫飛,浮屍萬里。
原承天瞧見此景,心中揪然道:“怎會如此?”
朱雀道:“你瞧這紅雲中的獸禽之像,可知其來歷?”
原承天瞧了又瞧,心中雖有定數,但因此事著實重大,實不敢輕易判斷,忽的瞧見萬千獸禽之中,現出一龍一鳳來,那是再無差錯了。不由得黯然道:“我瞧見獸禽萬千影像之中,似乎有魘龍,戾鳳,莫非是九淵獸禽大舉來犯?”
朱雀亦是憂心忡忡,道:“我也盼這是我多心多事才好,可本座心血來潮,怎會無由?想來九淵異獸異禽侵入昊天,只怕是無可避免了。”
九瓏亦是花容失色,道:“九淵與五界並無通聯,且天地法則有定,唯可沉淪九淵,不可自九淵而升五界,那九淵獸禽,又是從哪條路來?”
朱雀道:“天地法則,如今安在?且五界破損之處日甚一日,若那火鳳存心生事,他日一旦五界有變,不難替九淵異獸異禽尋出一條路來。”
九瓏道:“九淵大帝難道也會不管?”
朱雀嘆道:“若九淵無路也就罷了,若是有路可通五界,九淵大帝亦是管束不得。須知九淵異獸異禽,大多都是自仙庭沉淪,並非九淵大帝屬下,雙方並無主臣之分,這些異獸異禽一旦得知可遠離九淵,自然個個爭先恐後,畢竟誰也不想在九淵之中沉淪。”
九瓏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一場浩劫了。”
朱雀道:“五界將崩,必定是禮崩樂壞,天下大亂,獸禽四出,這便是五界未世之像了。”
九瓏道:“若九淵獸禽齊出,又該奈何?”
朱雀搖了搖頭道:“本座亦不知如何是好,兩位最好加速修行,早日飛昇仙庭,也可免此災禍,在本座瞧來,最晚百年,早則三五十年,五界之中,必有一界崩塌,到時九淵異禽異獸來襲,則是無可避免。”
言罷將雙翅搖了搖,剎時就去了個無影無蹤,只剩下原承天與九瓏面面相覷。
二人此番見面,本該是無限歡喜,哪知卻驚聞如此噩耗,如今昊天仙亂未定,處處烽煙,散仙與仙族弟子勢不兩立,若再被九淵大能獸禽來襲,昊天諸修內鬥未息,外亂又至,豈不天亡昊天仙修之士。果然如朱雀所言,這真是未世之像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之後,原承天緩緩問道:“瓏兒,你此次來見我,自然不會再走了吧。”
九瓏正為朱雀所言之事擔憂,忽聽原承天說出這話來,一時羞不可抑,怎敢胡亂說話,片刻才道:“若無他事,便不會去了。”這話說罷,哪裡敢去瞧原承天,便將櫻唇死死咬住,目光閃爍不定,扭頭漫然亂瞧。
原承天沉聲道:“瓏兒,你我相遇相知,乃是天意。我有心挽狂瀾於即倒,卻恨修為靈慧不足,唯有瓏兒,方能助我一臂之力。若依著朱雀所言,留給我倆平定昊天仙亂,還仙修界清平的時間,也就是三五十年罷了。”
九瓏這才明白,原承天心中所想,原來仍是天下大事。她雖有一絲失望,卻有九分驕傲歡喜。所失望者,是因自己與承天難得相逢,那承天的心中卻想著蒼生萬眾。驕傲歡喜者,則是原承天志向如此遠大,且這種視私情為輕,萬眾為首的胸襟,天下又有幾人?
她心中道:“天下芸芸諸修,唯承天方是我天賜佳偶。既然天賜承天與我,我又怎能令天地失望?”胸中私情一去,豪情便生,一字字道:“這三五十年之中,瓏兒必助承天掃蕩天下,還昊天一個清平世界。攜昊天諸修,齊心協力,共御九淵獸禽。”字字如鐵,句句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