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道:“此魂既是來自昊天,自是不可輕忽了,你將照魂鏡取來,本座親自動手。”
鐵背蒼猿急忙去大殿中,將供臺上的照魂鏡取了來,萬靈取照魂鏡在手,心念一動,這鏡中就射出一道淡淡青光,照定了池中的白蓮。
就見從白蓮之中升出一縷元魂,此魂光芒雖略顯黯淡,倒也完整,可見經這數月培魂,魂力已級完足了。
萬靈道:“且瞧瞧她的來歷。”說罷手中掐了法訣,鏡中光芒一轉,那空中忽的現出一個人影來,卻是一個金冠束髮,衣袂飄飛的男子,生的甚是風流俊雅。
斧獸便對原承天道:“照魂鏡中,照出是這縷元魂記得最真切的往事,這男子想來便是這元魂夢牽魂繞之人了。”言罷就是一聲嘆息。
那光芒中的男子溫情款款,柔聲道:“今日我林鶴真就以這妙韻八音為聘,許你雙修之盟。”
原承天聽到“林鶴真”三字,心中劇震,這才明白,為何他見到這縷元魂之後,心中總不自在,原來這縷芳魂便是雲裳了。
沒想到雲裳竟是香銷玉殞,沉淪到這九淵地宙之中,自己豈不是辜負了公子我相托之誼?原承天想到此處,心中又是痛悔,又是自責。更想知道,雲裳何以沉淪至此。
急忙再看,照魂鏡光芒一變,仍是那個林鶴真,只是這林鶴真卻變了顏色,哪裡還有剛才的溫情脈脈,而是寒著一張面孔道:“雲裳,非是我不肯踐約,實因我本是仙族弟子,你雖出身雲家,卻是庶出。你我之事,我家老祖怕是不肯的。”
斧獸嘆道:“既然早知不肯,為何先前又騙人家,不過是風流薄倖之徒罷了。”
萬靈更是憤憤道:“世間男兒,豈不皆是如此?”
說的原承天與斧獸面面相覷起來。
原承天曾聽雲裳說起,對此事略知一二,可真正見到情景再現,怎不唏嚅。這時才明白雲裳所言“始亂終棄”四字的意義,想那雲裳極是痴情,遇到此事,豈不就是天塌了一般。
忽見光芒中閃出一個大鬍子修士來,此人惡狠狠的道:“雲仙子,你便認命吧,你若不死,終是我家公子的汙點,又怎能娶到雲家三公主。”說罷就是一件法劍當頭祭來。
這法劍在光芒中顯得好不真切,三修都在凝神望著,就見這法劍像是刺向自己一般,齊齊“啊”的叫了一聲。
斧獸扼腕嘆道:“不僅僅是薄倖之徒,還這麼兇狠,這昊天仙族之中,怎的生出這樣的人物來?”
萬靈亦是嘆息,道:“樹大有枯枝,家大有孽子,你倒也是少見多怪。”
照魂鏡光芒再一轉,就出現一個少年來,這少年生得英才勃發,一雙眸子好似兩點寒星一般,斧獸與萬靈齊聲讚道:“這少年倒也生的好。”
忽的發現這少年與原承天有八九分相似,忙湊到原承天面前細瞧了瞧,這才拍手笑道:“原來是原道友少年之時。”
原承天又羞又愧,也不便分說,心中忖道:“我少年時與雲裳為敵,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她深恨於我,倒也尋常。”
光芒再轉,就將原承天當日與雲裳在玄焰谷之的大戰,一一呈現出來,這等戰事瞧在萬靈與斧獸眼中,自是不屑一顧的,可二修仍是瞧得津津有味,時時指指點點,歡笑不已。
原承天嘆道:“不想此女如此深恨於我。”
萬靈卻搖頭笑道:“哪裡是深恨,其實就是念念不忘罷了,需知愛也是痴,恨也是痴,愛恨之間,只隔著一線罷了,誰能分得明白。此女心中牢記此事,其中究竟是哪知緣由,只怕她自己也是說不清楚。”
原承天怎敢深談此事,忙怕:“不知她究竟是何人所害。”
萬靈道:“自然會弄個明白,那害她的人,她又怎能不記得。”
此後光芒中所現情景,皆是雲裳平生所歷大事,不想六成卻和原承天有關。
比如在伽蘭城中,雲裳受那侏儒逼迫,激得獵風出手;以及與清越易琴而彈等事,皆和原承天脫不了關係。
而當公子我在光芒中出現之後,原承天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公子既然與雲裳情定,萬靈與斧獸也就不會再拿自己取笑了。
然而公子我與雲裳相聚不久,那公子我志向遠大,誓要去冥界翻江倒海,阻止冥界與魔界合力,就此與雲裳分離。斧獸與萬靈齊聲叫道:“這女子忒也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男子,偏又是志在遠方的。”
原承天知道雲裳被害的情景很快就會出現,心境怎能平復,只盼萬靈速速轉動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