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陰老魔胸膛洞穿,忽覺劍尖如觸鐵壁,那劍玉之器在兩股大力的夾擊下,竟生生彎曲起來。
任何法器在禁制之中,皆無法力,是以此刻的劍玉之器,不過是一件鋒利的普通兵器罷了,而陰老魔的法袍輕易便被刺透,也是這般道理。
然而劍玉之器畢竟非同小可,削鐵如泥只是尋常事爾,陰老魔縱是事先以五金之器護身,也絕難擋劍玉之器一刺之力,那麼又是如何的古怪物事,竟使此器彎折?
耳中忽然傳來陰老魔的大笑,一股巨力從劍上傳來,便如雷擊電轟,竟使獵風差點拿捏不住,手中劍玉之器,幾欲飛了出去。
好在這種方寸之地的應變之能,獵風可謂是天下無雙,趁著這股反震之力,便將劍玉之器一收一抹,劍身反轉,割向陰老魔的咽喉。
既然剛才劍尖刺中的是陰老魔的胸膛,那麼陰老魔咽喉的位置就可掌上觀紋,自是清晰無比了。
而陰老魔縱是穿了什麼護甲之類的物事,又怎能包覆全身,其咽喉處總是難以摭掩,就此改刺為抹,也正顯出獵風的機變來。
陰老魔急忙抬手護喉,卻是不及,原承天立在樓上,瞧得清清楚楚,在獵風變招之際,陰老魔的目中也顯出一絲驚懼之色來,不過等到獵風劍招化實之後,原承天的臉色卻是一變。
原來獵風的劍玉之器雖已滑過陰老魔的咽喉,卻是如割硬革,哪裡能割出一絲血紋來。而瞧見此景之後,原承天的心中立時浮起三個字來——驚魔功。
驚魔功亦為護身大法之一,與月風之體可謂交相輝映,不分伯仲。
世間修士,皆懼煞氣纏身之苦,更懼飛昇時的天羅之力,是以能夠強橫肉身的護身大法,若有機緣,必定會痛下決心去苦修,這其中,月風之體自是最難最強功法,但因雲摭月液得之極難,是以修成者萬中無一。
相較而言,驚魔功自是易修許多,但若想修成驚魔功,卻需養魔界魔獸為侍,每日承受魔獸面般摧楚,需歷百年方可大成,此功雖是入手容易,可若真想修成,卻需極大定力與堅忍不可。
更可慮的是,既是每日與魔獸為伍,身上的魔氣也會與日俱增,若是心境修行無法更上,最終必然會心性大變,其性格變得偏激冷酷倒還是小虞,最怕的是就此反被魔獸所控,終成眾矢之的。
那陰老魔心性變化無常,朝秦暮楚,行事絕無顧忌,想來正是因此而來。
但陰老魔日後造化如何,卻非原承天所可慮及,他唯一感到驚恐的是,陰老魔既然已修成驚魔功,此次行動,豈不是盡付流水?
要知道驚魔功修成之後,自是周身如似鐵,若非大能法器實是傷之不得,就算在昊天禁制之下,也只是略減其威罷了,與風月之體的威能並無二致。
難不成就此收手,日後徐徐圖變?
然而若是今日都沒了機會,日後怎有良機,而一旦出了此城,那攻守之勢必將逆轉,在原承天未能達成玄修境界之前,絕無力與陰老魔一較?
想來日後要受陰老魔百般逼迫,每日裡都要東奔西走的窘態,原承天又怎肯輕下撤走的決心?
此時樓中獵風劍招又變,卻是以劍玉之器刺向陰老魔的雙目,她不像原承天那般能識破陰老魔所修功法,可人之雙目,原是最脆弱的一環,除非是修成骨猴那樣的靈瞳,方可使最胸弱的雙目變成最強大的武器。
好在那靈瞳之技,原是天生之能,世間絕無任何心法能夠修成,是以改割喉為刺目,就是獵風本能的反應了。
原承天雖是心中驚疑無數,可瞧見獵風並無窘迫之處,也就不急下令獵風停手,而他細細瞧去,若論起這近身格鬥的應變之道,陰老魔比之獵風,可就差得太遠了。
既是如此,倒不如靜觀以變。
見劍玉之器竟是刺向自己雙目,陰老魔目光再現懼意,他忙不迭的抬起雙手,緊緊護住雙目要害,便是獵風劍玉之器撤了回去,也是不肯稍離面門,顯見得這雙目是其弱處了。
獵風雖是目盲,可因與陰老魔相距極近,借那玉骨晶骼的辯微之能,陰老魔的任何細微動,皆可明察秋毫,既見對手略顯慌亂,雙手摭目不迭,那手上的動作反倒加快了幾分。
一時之間,陰老魔手忙腳亂,好在他的雙手有驚魔功之能,倒也不懼刀劍,縱是被刺中七八十次,又有何妨。
二彪見獵風大佔上風,雖然一時奈何對手不得,可自身卻是無虞,倒也放下心來,可偷眼瞧向原承天,卻發現原承天的神情卻越來凝重起來。
獵風明明已大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