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葉玄身子一僵,陡然停下手來。
他可以忍下心來殺了柳白蘇腹中的這個孩子,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忍下心來讓柳白蘇死。
柳白蘇喘息不止,一雙眼睛血紅,卻是不知道在何時眼眶溼潤,她一下子起身,緊緊的抱著葉玄,脆弱的喊道;“算我求你的,給他一條活路,千萬別殺了他,千萬別殺了他!”
說罷這話,柳白蘇抓著葉玄的衣領,微弱的抽泣聲響起。
聽到這,葉玄手中的藍色火焰緩緩的消失在了手中。
他重重的一聲嘆息。
“殺了他,你才有希望活下來。玄冰聖者前輩可以將你封存起來,我就能有時間想辦法救你。”葉玄喃喃自語道。
柳白蘇淚水溼潤了眼睛,泣不成聲的說道:“我已經活不長了,為什麼不能給他留一條性命?你殺了他,想讓我生不如死嗎?”
“那也要比你死了強!”葉玄緊咬牙關的說道。
柳白蘇聲音微弱的道:“即便你把他殺了,我就一定能活下來了嗎?”
“有一丁點的希望,我也會盡力的。”葉玄沉聲說道,他手中的藍色火焰還沒有消失。
“但你要知道,那不止是我的孩子,還是你的!”柳白蘇大聲呵斥道。
“你想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你這個母親嗎?你知道從小沒有母親是什麼感受嗎?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那種感受,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生下來和我一樣,你知道嗎!”葉玄緊咬牙關的說道。
“讓我……讓我給你留下一些什麼吧,葉玄。”這話落下時,柳白蘇淚水越來越多。
脆弱,以及那哭泣的哀求。
聽到這,葉玄身子一顫,腦海裡徘徊著柳白蘇的話,那殺意漸漸的消失,只剩下了刺骨的痛。
……
十天後,寒風呼嘯,葉玄坐在大殿之上,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麼。
他失敗了。
在柳白蘇與孩子之間做出了很久的抉擇,他最終選擇了柳白蘇。故此,他出手想將柳白蘇腹中的孩子殺掉,從而可以使得玄冰聖者幫忙將其封存起來萬年,這萬年內,他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找到醫治柳白蘇的辦法。
可是,他失敗了。
柳白蘇哪怕是死,也不讓他動那腹中的孩子半分。他早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只是沒想到柳白蘇發現的那麼快,選擇也那麼果斷。
他心中想改變一切,卻是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
他很清楚,一旦孩子生下來,那麼柳白蘇也將會昏迷過去,這一次昏迷,柳白蘇將不會有任何希望醒來。換句話說,以其薄弱的體質,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也就是柳白蘇的亡命之日。
柳白蘇很清楚她的結果,然而,她寧願死,也要將孩子生下來。這就是來自於她的選擇,來自於她一個母親的選擇。
現在……
他只能,靜靜的等待著,柳白蘇的死亡來臨。
仰頭看著天空,他的眼神清明如水,然而很快,他便低下了頭,默默的承受著,默默的忍受著。
那是一種無力感,一種明知道要來臨,他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
“葉玄……”這時,洛音出現在了葉玄的背後。
“母親。”葉玄感覺到洛音的到來,沒有轉身,輕聲問候了一句。
“生死天註定,看開一些吧,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我也能夠,理解她的選擇。”洛音柔聲說道。
的確,她能理解柳白蘇的選擇,因為柳白蘇的選擇,和當初她很像。那是作為一個母親的選擇,也是作為男人永遠無法理解的選擇。
“我……我不是一個好的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的父親。”葉玄雙拳緊握,聲音顫抖的說道,他在竭力的抑制著,竭力的抑制著自己的情緒。
“在白蘇眼裡,你是最好的,誰也沒辦法替代的。”洛音溫聲說道。
葉玄沒有什麼回答,坐在大殿上,沉默不言。
洛音看自己兒子沒有說話,也只能站在葉玄的身後,一言不發。
她很擔心葉玄,擔心葉玄現在的狀態。
“母親,白蘇她快要生了,還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您去多照顧照顧她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葉玄坐在大殿上方,吹著冷風,輕聲說道。
洛音聽到這,只能一點頭,說道:“恩,我會照顧好她的,你自己保重。”
說著話,洛音不放心的看了葉玄一眼,卻也只能輕聲一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