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平時行事之中兩人多有摩擦,嘴上不說,心裡早就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又嫌怪。
眼下陳思遠抱起手撇嘴一笑,眼看著那彭思奇消失在山前視線盡頭,他這才輕吐一口氣,掏出兩張黃紙符文,向自己左右靴上一貼,霎時之間,那雙腳如同加持風雷之力,陳遠華呼喝一聲,腳步御風挪移,呼啦一下子,拖出一片白芒,向那山上激射而去。
路上行人只覺一陣勁風掃過身邊,吹的衣襟擺動,那陳遠華生的尚算秀氣,凌空行走,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這陳遠華有心賣弄,真氣發動,身形再快三分,他越走越急,心中卻不免焦躁,原因無他,便是這一路上,竟失去了那小沙彌和二師兄的身影。
快到半山腰時,只見拐彎處依稀見到一間廟宇屋簷伸出一角,正是要他二人此次行走的目的地——鐘磬寺,此時陳遠華御風更快,心中卻一陣發沉,不由尋思道:“這次竟被那彭思奇搶在了自己前頭,他輕功一向不如自己,難道是幾次出門遊歷,又有了什麼奇遇?”
陳遠華只覺面門無光,卻也沒了奈何,三步兩步竄到鐘磬寺門前,抬頭望去,卻覺此間紅牆黑瓦,翹簷斗拱、門面不大的小廟看上去死氣沉沉,白天本該敞開的大門卻是緊閉,門外只有清風掃過,哪見半分人氣,他心中奇怪,拉起門環,輕輕叩了幾聲。
這時只聽吱呀一聲,鐘磬寺旁側一扇小門卻是開啟,一個胖頭胖腦的和尚把頭探出來看他,那和尚麵皮白淨,閃著怯怯怕人的眼神,尖聲叫道:“原來是陳施主來了,快請進。”
陳遠華一見之下,卻是認出此人,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惠和你這死胖子,許久不見,怎的還是這麼一副怕人怕到要死的樣子,可是有被那慧明、慧心等人揍了?”
原來這惠和原是不遠處一村莊一漁夫之子,漁夫家貧,便在惠和幼時帶他淨身,指望送進宮中吃口飽飯,不料因為打點不夠,被選太監的官員退了回來,左右無法,便請這鐘磬寺手下做了個掃地的和尚。
他因其體質特殊,身子虛胖白淨,又是手足無力,平時每每遭人嘲笑,倒經常是一副怯懦怕事的樣子。
陳遠華此時見其一副怕東怕西的樣子,一圈捶在其胸膛之上,罵道:“死東西,難道是見到鬼了,嚇成這幅摸樣,我先問你,我那二師兄先前是不是進來了?”
“嗯?”惠和聞言苦苦思索一陣,搖搖頭,細聲細氣答道“沒有……。”
“什麼?”陳遠華心頭一驚,又是問“難道剛才不是你看的門?”
“一直是我在這兒……”惠和老實答道。
“那小沙彌有沒有先回來過?”
“沒有……。”
“這……。”陳遠華倒吸一口冷氣,心中驚疑,想到自己眼見二師兄順著千山石階大步躥了上去,沿路又沒看見,怎會突然不見了?
“難道他跑去山上了?”他方一作此想法,便搖搖頭自我否定道“這鐘磬寺與我鐵劍門交好,一年少說也要來個兩三次,怎麼會走錯路呢……”
他又想到“難道是那彭思奇心知輕功鬥不過我,便故意藏起身子,給我搗亂,哼,若是如此,到時候有他好看!”
眼下站著這鐘磬寺門口左思右想也是無益,他推搡了惠和一把,使喚道:“身前帶路,俺要見你們那慶延師傅。”
“是,是……。”惠和忽然深深望了他一眼,轉過了身子,向門內走去。
第九章 鐵劍門中審孤魂(下)
行在這鐘磬寺外院之中,陳遠華心中卻是更見驚奇,只覺原本也有四五十號僧侶的小廟中靜悄悄的,左顧右盼,覓不到龐雜人等的身影。
穿過寂靜無聲的院落,他始信此間事定不尋常,收卻輕視之心,不由帶上了十二分的小心。
惠和蒙著腦袋,小碎步走在前面,陳遠華幾次試探般的問他,卻見其只顧低頭領路,卻不答話,他心裡沒個奈何,唯有跟著這白白胖胖的和尚,穿過大雄寶殿的偏門,來到那後殿之上。
只見那後殿比前面大雄寶殿稍小一些,供著普救世人的觀世音菩薩,其旁兩列各有那麼幾處廂房,本是眾僧休息之所,此時殿門連通廂房,也都是戶門緊閉,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惠和領著陳遠華,尋到那較大的一間廂房,他幫陳遠華推開門,卻不進去,陳遠華心道奇怪,大步邁入,只見臥榻上正有個面容清雋的老和尚盤膝打坐,卻不正是那慶延法師,他看見陳遠華來了,不由眼睛一亮,一邊起身下床,一邊招呼道:“阿彌陀佛,不想竟是陳施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