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熾熱的氣息,就像燃燒殆盡的火柴一樣。她立刻從東張西望的薩耶斯身上轉移注意力,嘗試去鎖定那股異常的魔波,但是波動移動的速度很快,若有似無,而且此起彼伏,她的精神緊跟著微弱的波動飛快的在平原上穿梭,地圖上和視野中沒有形成任何實質性的人或物體,摩利爾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為其塑形,這需要更多的魔力和更充裕的時間,現在她只能竭盡全力不讓它們消失無蹤,光是做到這點就非常困難了。
波動忽左忽右,愈發難測,但是在摩利爾看來,它們正飛速朝著偵察隊的方向衝去。見鬼!摩利爾感到危險的氣味越來越濃,難道——
四十七迎風落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好像一束黑色的火炬。
魔化精靈們已經遵照他的命令四散開去搜尋這一片區域——四十七沒有在天上發現什麼,可能是因為雲層太濃了,也可能是因為他今天有些漫不經心。
不過再搜尋一下也無所謂,反正夜晚是暗夜精靈的天下,魔化後更是如此。
今天晚上這種近乎磨洋工的行徑實在是有些罕見,但是四十七並沒有試圖去改變——就是金屬還有疲勞呢。
他隱約預見到隨著自己的不斷深入,和阿古斯的惡戰很快就會爆發。阿古斯是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的,被人這樣欺負還沒什麼反應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蓄勢待發施以致命還擊,要麼就是他沒這個能力,但是阿古斯顯然不是後一種。
四十七並不懼怕戰鬥,他從來沒有懼怕過戰鬥——只是有點不大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對付那個紅袍紋身,總用法杖敲自己腦袋的女法師。
生存還是毀滅,這真是個問題。
突然,四十七眼睛裡的紅火陡然熾烈起來。
一道微弱的魔力波動從他身上掃過。
本來以四十七對魔法的領悟能力,這種程度的魔力波動和一陣微風不會有任何區別——但是這道魔波不同。
熾熱的氣息帶著令他生惡的熟悉感覺,他曾經被這樣的氣息焚燒全身,試圖將他玩弄於股掌。
黑色的鋼鐵魔鬼振翼而起。
天上的流雲都被吹散,四十七在天上好像一片無星的夜空,向西方飛去,魔化精靈同時仰起頭,傳到腦海中的心靈感應讓他們紛紛改變方向,尾隨著四十七賓士,身形在隱約的紅光中迅速變淡,最後和黑夜融為一體,難分彼此。
摩利爾的房間中,魔法地圖仍然在緩緩運作,但是每一秒都在發生改變。原本如一潭渾水的塔諾里平原地圖在變化中漸漸簡單起來,就好像一直在水中翻湧的泥沙開始過濾,沉澱,抽離——大片大片的虛幻景象崩潰破碎,銀粉和其它施法材料製成的微塵紛紛灑灑的向地上落去,但是在沾到地板之前就消失不見……最後,整個地圖已經變成簡單的線條和粗略的紋路,在上面馳騁追逐的只剩下摩利爾的思維和那一點詭秘熾熱的魔力波動。
地圖好像水面的波紋一樣擾動著,魔力的閃光把整個房間對映的明暗交錯,光影浮動。摩利爾清澈的好似了無生氣的雙眼現在已經好像深淵一樣看不到底,其間瀰漫著冰冷的霧氣,吞噬所有的光線,而且似乎還在不斷轉動著,速度越來越快,就好像摩利爾的眼睛只是映襯出對面一個巨大的無底漩渦,實在很難想象,這雙詭異的眼睛到底會看到些什麼景象。
在摩利爾的注視下,地圖震動的愈發劇烈——終於,在一次強烈的震顫下,它整個兒破滅了。摩利爾閉上眼睛,胸膛短暫的快速起伏了幾下,睜開眼時,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的神色。
“差點兒就被你騙過去了……”摩利爾輕輕的呢喃著,嘴角竟然牽出一絲淺笑:“達古拉絲!”
那道奇異的魔法波動的始作俑者不是正在平原上什麼地方溜達的笨蛋。雖然施法者很小心的隱藏著自己,把傳達出去的魔法波動和自身的聯絡只維持在一個最低的水平,但透過不斷的確認和反饋,就好似拼圖遊戲一樣,對方在平原上模擬出來的魔波最終還是被摩利爾完全捕捉,並沿著僅有的蛛絲馬跡,一直回追到了這裡,維爾克鎮旅館三樓最靠近樓梯的位置——達古拉絲的房間。
摩利爾剛才甚至把達古拉絲念動咒語時吹起的輕微氣流都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很難想象那股遠在平原上魔法波動的源頭其實就在自己身邊,但一旦捉住,卻是清晰無比,畢竟距離太近了。
那麼,剩下問題的就是,達古拉絲在自己和雅圖眼皮子底下玩這種魚目混珠的把戲,究竟目的何在呢?
達古拉絲的魔力波動在維爾克鎮南部遊竄,維妙維俏的在摩利爾的心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