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冬狼又算得了什麼!”肌肉發達的戰士雙手拄著桌子直起身體,衝著對面桌子上的人大吼。唾沫星子都噴在同伴的腦門上,整張臉都因為酒勁和惱怒而發紅:“你在質疑我嗎?”
嘲笑者很是不以為然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冬狼算不了什麼?哈哈,我想你大概只是以為它是一種白色的大個野狗吧?”
“你這混蛋!”戰士啪的把酒杯摔在地上就要衝過去用拳頭來解決紛爭,幸好女主人及時插進來把大半壺麥酒重重頓在桌子上,酒花四濺,而膀大腰圓的戰士竟然也被老闆娘桶形的胖身子攔住了:“先生們!坐在我這裡扯皮永遠也解決不了樹林裡的威脅!為什麼不用實踐來證明誰才是真正的英雄呢?!”
戰士瞪著眼睛看了看老闆娘毫不畏懼的胖臉,突然伸手把酒壺拎起來,都不往杯子倒就對著壺口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泛黃的酒沫順著鬍子拉碴的脖頸一直流到領子裡,跟襯衫上的汗漬混在一起。
“兄弟們,走!讓這幫混蛋看看咱們的本事!”他把酒壺一扔,招呼著同桌的夥伴就一窩蜂的出去了,冷空氣打著旋兒溜進屋子,不過立刻被屋內溫暖的爐火消化了。
而另一夥人也站了起來——只不過方才嘲笑戰士的那傢伙緊了緊寬皮帶,將鞘裡的短劍鬆了鬆,然後繞過吧檯走到摩利爾這一桌前。
“中午好,美麗的法師小姐。”他施了個馬馬虎虎的禮,目光在四十七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重點是他那身猙獰華麗的鎧甲:“想必你們也聽說了甜水鎮附近有冬狼出沒的訊息了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摩利爾冷淡的打斷了他。
“很抱歉,我們只是路過這裡的旅行者。我們無意給自己找什麼麻煩,至於冬狼什麼的,我想還是留給有能力解決它的人吧。”
那人直起身子,敷衍了笑了一下:“……既然如此……看來您是無意加入在下的隊伍了。那麼祝您一路順風,法師小姐!”
摩利爾目送著他們也離開旅館。然後她把目光轉回一邊咒罵那群不講究的冒險者混蛋一邊抹桌子的老闆娘,還有此時才被允許出來幫忙的老闆娘的女兒。她們毫無疑問是真真正正的母女,因為這些女人們看起來完全就是同一個批次不同型號的圓桶。
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包括那兩幫菜鳥冒險者也是——摩利爾呷了一口甜酒,心下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寧,甚至有點想在這裡多住幾天了。
“丫頭,你做的很對!”老闆娘走過來,粗布圍裙在身上繃得緊緊的:“那群人完全是一群無聊的蠢貨!鎮長已經派人向領主報告,過幾天就會有正經計程車兵來這裡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真是……結果總有這些人,就好像蒼蠅嗅到臭肉一樣飛過來,一個個以為自己能拯救世界似的!哎?大個子,你怎麼不吃啊!”
老闆娘很不滿的質問,然後又嘭的捧過來一個大碗——裡面盛滿了煎餅,切得很碎的雜菜丁和鹹魚塊:“換個口味!”
凱羅在偷笑。
四十七兇狠的盯著老闆娘山牆一樣的背影,而她的丈夫和女兒們看到這一切都有些變了顏色。不過最後他只是把勺子從碗裡抽出來,讓凱羅再次“偷走”了一小塊魚。
“這婆娘眼睛究竟有多少度近視啊?”
第二回合 邀請
入夜後不久,甜水鎮的狗突然開始狂吠。
一名夜班民兵稍微離開崗位幾步,把長矛放在旁邊背身對著木柵欄開始小便。突然他覺得後脊樑一陣發涼,某種潮溼陰暗的寒意順著頭皮一直竄到尾椎,使得他不由得猛打了一個寒戰,差點尿到新鞋子上。
到底折騰感冒了?他繫上褲帶,揉了揉鼻子想打個噴嚏,卻張了幾下嘴也沒成功。守門的兩條大黃狗已經衝著鎮外的荒野叫了好一陣子了,連拴狗的繩子都繃得緊緊的,但是負責瞭望的傢伙們卻什麼也沒發現。一定是那幫該死的冒險者。自打他們聽說鎮子周圍出現了什麼冬狼的蹤跡之後,附近的土狼野狗就遭了殃,這倒沒什麼,也算是保護了大夥兒的牲畜……但是起碼收拾一下吧?弄得到處都是血腥味!
民兵往雪地上吐了口唾沫,抓起長矛時才覺得有些不對。狗怎麼不叫了?他有些詫異的回望——發現那兩條平常面對鞋底和棒子都很兇的老狗此時竟然肚皮貼著雪地趴下來,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把嘴埋在兩隻前爪中間發出恐懼的嗚咽聲。他調轉矛杆輕輕打了獵狗的屁股一下,沒換來任何反應。
冷氣滲透骨髓。冥冥中某種力量控制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去。掛在哨樓上方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