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得了癲癇一樣渾身亂抖,語無倫次。
“魔鬼。魔——”法師完全沒有和他們溝通的打算,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灰塵,又開始緊張兮兮的唸誦咒語,似乎根本意識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四十七隻要一巴掌就能把他撕成肉塊,也根本看不到四十七已經準備這麼做了。
“等一等!”摩利爾射出一發魔法飛彈再次打斷他施法:“別讓他亂動!”
恐怖的黑爪蓋住法師。四十七將他和石塊泥土抓在一起,裹成一團脆弱的肉餡——暫時還算完整。法師尖叫起來,並且不住的咳嗽。
摩利爾先是默唸了一段咒語。等她再次開口時,聲音中帶著一種洞徹人心的威力鑽進法師的耳朵,讓他冷靜了一點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不知道!”雖然處於魔法效果的作用下。法師的回答仍然慌亂且神經質:“我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我不知道!”
“安靜。”摩利爾加強了法術的力量。她感覺到這個法師傳達過來的思維波紛雜無章,喧囂混亂。差不多跟個瘋子沒什麼區別,必須加以重重過濾才能探查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那麼吉斯人士兵呢?你是什麼時候與他們失散的?”
“吉斯人?吉斯人!”法師高聲叫嚷起來,聲調中帶著明顯的怒恨,如果不是被四十七的鐵爪壓制著,他一定會手舞足蹈:“他們是騙子!欺騙了我們!騙我們來這座島上給他們做擋箭牌!”
“擋箭牌?”摩利爾追問:“什麼擋箭牌?說清楚些!”
“就是擋箭牌!替他們去死的擋箭牌!”法師嚎叫著,吐沫亂噴:“島上有他們對付不了的敵人,就讓我們吸引它們的注意力!然後他們就可以幹他們的事!我們去死!”
“敵人又是些什麼人?你見過它們?”摩利爾還要深入挖掘下去的時候,法師卻再也不配合她了,連偵測思想的法術都失去了作用。
“敵人!敵人!”法師兩眼發直,好似陷入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魔鬼!魔鬼!你們奈何不了我,我是偉大的魔法師布里恩特——”
他的腦袋突然爆開。
爆炸的力量很大,就像一塊被施展了“石爆術”的石頭,碎骨和肉塊混雜在一片紅白相間的漿體中噴得到處都是,連四十七身上也沾了不少。一顆完整的眼珠居然跳起老高,好像還滴溜溜轉了幾圈兒盯著摩利爾看了那麼片刻,然後才掉到滿是血漿,汙穢不堪的地上,發出“撲哧”的輕微一聲。
凱羅嚇得驚呼一聲,急忙扭過頭去。
“不是我做的,你看,他的身子骨兒還很健康。”四十七用爪子提起法師的無頭屍身以示清白,一股一股的血還在從斷裂的頸動脈中擠出來,一截掛著肉片兒的頸椎耷拉著,嘀哩噹啷。
“好了,別噁心人了。”摩利爾不禁也蹙眉移開目光:“要是我從這個法師思想裡看到的東西是真的,我們恐怕就會有麻煩……”
“恐怕不是恐怕。”四十七隨手扔掉法師殘軀,伸頭看向隧道深處,目光灼灼:“無所謂,你說過,麻煩與麻煩之間總是相互吸引的。”
第十四回合 破蛹
一陣陰風颳來,洞壁上零星慘淡還在燃燒的火焰吸滅了。不是“熄滅”,從火光從有到無的運動軌跡上看,洞穴深處彷彿正藏著一個正在深深抽氣的惡魔,一口之下便將那些火球術殘留下來的火苗全都吸進嘴裡,泯滅無蹤。
黑暗開始在隧道中漫溢,混同空氣凝固成溼冷的一團,緩緩向四十七等人趨近。
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裡窺視——摩利爾幼年從沉睡中莫名驚醒,看著周圍昏昏夜色中陌生恐怖的環境,忠實映進視野卻自動被腦海歪曲的鬼怪般的傢俱,感到戰慄像箭一樣射進自己心底的時候,處境倒是與此有些類似。她身後的凱羅有點不安的動了動,身下巨龍的金屬鱗甲卻冷冽依然,按照人類的標準來推斷,四十七大概是連汗都沒出。
摩利爾從腿側箭袋中抽出一支十字弓矢拿在手中轉動了一下,短矢上便發出火炬似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然後女法師隨手一拋,箭矢便像從真正的弓弩上發射出去那樣,“嗖”的一聲飛進前方黑暗的迷霧中。
附帶了“光亮術”的射矢只是閃了一下便沒入黑暗,短暫如流星,連碰到牆壁或是掉到地上的聲音都沒有。
不過瞬息即逝的光亮便已經足夠。再小的石塊投進水中也會泛起漣漪,這一下已經驚動了潛伏於暗處的獵食者。它放棄藉助環境隱蔽身形地打算,嘶嘶尖叫著抬起身子——它的聲音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