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說,毒功屬於攻強守弱的功法,本來並不合你的定位,畢竟我們並不需要你出去殺人。但我相信以你之智,自會找到適合自身的方式,有什麼困惑之處,可來找我探討。”薛清秋諄諄教導:“只是毒功修習尚可多借外物,但實戰還需從頭練起,無論是武技還是運毒之妙,都是博大的體系。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沒有任何外物能幫你,全看自身努力。本宗能做到的,也只是找人助你陪練,抓人供你試毒,僅此方便。”
“我會盡力而為。”
兩人緩步走出密室,外面日頭早已西落,在西邊映出一片晚霞。這一場修習,足足用去了三個時辰,薛牧卻感覺只是頃刻。
兩人抬頭看天,卻同時停了話頭。
過了一陣,又忽然同時開口:“其實……”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薛清秋莞爾道:“你先說。”
“其實我練功只圖自保,沒有練得多高明或者追求什麼真諦的想法。我有很多想法需要實施,也許真沒有太多時間修煉,可能會讓姐姐失望。”
薛清秋點點頭,笑嘆一聲:“我想說的也是這個。我也很猶豫,原本還想把本宗的各類卷宗給你,讓你多費心,可這邊卻又很希望你能攀登武道……我也知道一個人精力有限,幾乎沒什麼可能兼得,可總是太過貪心。”
薛牧忍不住問:“為什麼希望我能攀登武道?”
薛清秋怔了怔,忽然別過頭去,沒有回答。
薛牧卻似是有點懂了她的意思,抿了抿嘴,也不再說話。
任何人都希望伴侶有與自己相同的興趣愛好,向著同一個目標前行時,沿途有你。只是這話薛清秋不可能說出來,他還不是伴侶。
兩人再度抬頭看向天邊殘霞,良久,薛清秋才低聲道:“嬋兒現在不知到了哪裡。”
這便是如今兩人心中最大的癥結之一。
薛牧正待回答,遠處忽然一股極度凌厲的劍氣沖霄而起,璀璨的劍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兩人同時被轉移了注意力。薛清秋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淡淡道:“好一個凌霄劍意,以這修行來看,當是慕劍璃?問劍宗有幸,有了此女,至少可延百年之威。”
薛牧道:“小嬋可不比她差,他問劍宗有百年之威,我們星月宗千秋萬載。”
“言不由衷。”薛清秋斜睨他一眼:“你想說的是,星月宗有你,才千秋萬載吧……”
薛牧失笑:“我真沒這麼想,也就隨口一記馬屁罷了……不要告訴我其實姐姐是這麼想的?”
薛清秋沒有看他,悠悠地看著遠方劍意凌霄之處:“星月宗有你,是千秋萬載還是毀於旦夕,我無法確定。”
薛牧斷然道:“我不敢保證是前者,但我能保證絕不會是後者。”
薛清秋微微一笑:“希望如此。”
前方人影幢幢,一個小女孩帶著一群人跑了過來:“師姐,牧牧,你們出關啦?”
牧牧……薛牧真是哭笑不得,旁邊薛清秋目光下移,盯在夤夜的小臉上,面無表情。
夤夜抖了一下,小嘴一扁,就像快哭出來的樣子,就是沒哭。
薛清秋顯然不知道拿這個師妹怎麼辦,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讓別人怎麼稱呼薛牧,算了牧牧就牧牧吧也沒啥。整理了一下情緒,揹著手道:“那邊出了什麼事?”
卓青青上前道:“正道八宗找上尋歡閣,讓她們撤了制服。大皇子在場轉圜,用言語擠兌住了莫雪心等人,約定以弟子比武勝負說話。”
薛清秋看著天邊,此刻劍意已散,她略帶譏嘲地道:“想來勝負已定。”
“合歡宗也是不要臉的,說是弟子比武,結果出了陣讓人破……便是人數相當,守陣破陣的難易誰不知道?”說到這裡,卓青青眼裡也有幾分欽佩之意,續道:“結果慕劍璃單人獨劍,大破合歡宗十二歡喜陣,而後一言不發,漠然而去。”
薛牧咂了咂嘴。
怎麼說呢……應該說直到這時候,或者說直到見了慕劍璃這個人,才讓這個世界給了他那種武俠味兒,一生唯劍、別無他物,很武俠,很情懷。
恐怕她的戰鬥力也不能用化蘊中期來衡量,怕是能輕鬆越級挑戰的那種主角模板。
可江湖歸江湖,社會是社會……慕劍璃這種表現,怕是會惹來正道很多人心中不滿的吧,功臣?有意義?
要不是出身於超級宗門,這妹子怕是很難混出頭的,人總是要先學會做人嘛。
但話又說回來了,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