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化形,有其他阻止外煞生成的辦法麼?”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毀滅的慾望,或多或少,具現於外罷了。”孟還真低嘆道:“所以邪煞成型的速度,取決於人的好勇鬥狠之心,而成型之煞的能力,同樣取決於世人的能力。世間武力越盛,邪煞也越強,若人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那所謂成型煞體也就一點用都沒有,即使附了你的體,只能讓你發個狂、中個邪,區區一介村醫可治,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惜這辦不到……”
薛牧抽了抽嘴角。
他完全可以理解孟還真的意思,就像現代不也有人中邪麼,中了就中了也就那樣,能有多少破壞力?哪有這世界的邪煞這麼牛逼?
怪不得,所謂邪煞分明就是武道之世的專屬生物。
第七百五十章 追根溯源
可惜武道之世,絕大部分世人希望自己變強,這是永遠無法扭轉的傾向,孟還真自己都覺得這辦不到。
但偏偏薛牧認為,起碼削弱一點這種傾向還是可以辦到的——事實上他已經辦到一部分了。
千年後的世界在他的影響之下,已經有多少人不再以習武為唯一目標了?薛牧已經算不清。
而削弱好勇鬥狠之心,減緩邪煞成型的速度,同樣是可以引導的。越是文明與發展為主題的社會,那種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動不動滅人滿門,類似這樣的事情就會越少,就算有之,也是不被世人認同的行為。
兩者相結合,確實可以讓邪煞成型變慢也變弱。
若是再有專職的除魔者,好像確實可以形成一種可行的世界體系,大概要比九鼎永遠不失位靠譜一點。
薛牧終於下了定論:“你是對的,天道不該具現為物,那事實上只不過是某些人實現一己之私的藉口罷了。九鼎鎮世,除了養出九個強力宗門,也沒別的好處。”
孟還真豁然轉頭,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怎麼知道天道化形之後是九個鼎形?”
薛牧頓覺失言:“順、順口說的……”
孟還真看了他一陣,也沒繼續深究,神色反而柔和下去,低聲道:“我就知道,你與我道合。”
說完這句,似是有些羞澀感,又偏頭繼續看海。
天色已經黃昏,晚霞掛在天際,映照得江山一片迷濛,孟還真看海的眼神裡帶著迷茫之意,似是不知道前路何方。而此時略帶羞澀的模樣,面頰微紅,看在薛牧眼中,有一種別樣的柔弱美,偏偏又知道這貨大概比薛清秋還強,柔弱二字怎麼也用不在她身上,這種感覺很是怪異。
應該說這是一個很理想主義的人吧,這種人在任何社會大概都過得不會太舒坦。所以鄭武子認同的是姬昊,哪怕覺得他有些剛愎,也不會去認同孟還真。那種不現實的態度,會被認為異想天開或者乾脆就是胸無大志。
至於鄭武子說的“天下第一美人”,薛牧倒沒有那麼明顯的感覺,畢竟他見過的江山絕色實在太多了。千年之後趨於安定的生活和豐富的物資,這是千年前的混亂之世不能比的,出美人的機率肯定比千年前大多了。
但必須承認,孟還真確實很美,絕不遜色於她的徒子徒孫們,在這時代妥妥的天下第一沒跑了。
星月宗根本就是個選美宗門嘛,祖師都美得冒泡。
但薛牧此刻倒沒有什麼泡妹子的心思,他的心思全在怎麼“逆因果”,怎麼回去。那邊還在生死血戰呢,他是來這裡尋找九鼎合一的線索,跟著孟還真觀察分析還算是正事兒,哪裡來的泡妞心情。
即使他知道孟還真一推就倒。
兩人已經靈魂交織過,這種級別其實比肉慾高多了,也比當初秦無夜的靈魂沾染還強,他對孟還真有最天然的親近和喜愛之感,孟還真當然對他也是一樣,這是發自靈魂的烙印,不需要任何言語。
否則她怎麼可能隨便拉著一個男人的手跑來跑去,對他莫名其妙的身份連問都懶得問,因為她覺得細節不重要,她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人就夠了。
和薛清秋挺像的,當初薛清秋也不問薛牧哪來的,她們看事情都直指本質,不糾纏雞毛蒜皮。
兩人一時靜謐,只有海浪衝刷礁石的聲音,帶著奇特的節奏,讓人的心情趨於平靜。
安靜地站了不知多久,孟還真忽然開口了:“我和姬昊有幾個戰友,這些年來大家四處斬邪除煞,頗有成效。那天在海天島你救了我,就是在斬殺一個很強的真煞……”
薛牧道:“恐怕我也是多事了,以你的功力和心境,不可能被煞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