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皺眉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官府的會這麼快就查了來,花娘子他們不是早就做了安排嗎?”
林芑雲道:“錯就錯在安排得太仔細了。凌叔叔想想看,當日在酒樓,十多人同時出手,還有那些偽裝出城的船隻、馬車,少說也有三、四十人。
“這麼多人幹這麼大一件事,計畫周詳,安排仔細,說是初來乍到,做了就跑,誰會相信?肯定在本地有落腳商議的地方。
“那些偽裝出城的馬車、船隻,根本就是在告訴對方,我們還在城裡,所以需要將人引出城,引得越遠越好!這麼大的排場,如果不是一個大的組織,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好,那就查來頭不小的人。一面是士兵敲鑼、打鼓出城,好讓我們真的以為對方已經上當,放鬆警惕;一面就派人……對了,最好是本地的混混、地頭蛇、黑道老大……
“總之,越爛的越好,先一家家找上門去,隨便找個藉口,現在在大門口鬧著說丟了人,恐怕是最好的藉口了。若是讓人進來找,隨便找兩個差公混進來,就有搜到的可能,若是不讓,就言語相激,若受不了刺激出手打人,那可就更好了!
“前面一打人,後面差公就跟著進來,一一拉回去審,沒有說查不到的。”
她說一句,蒼別松、尹禹鳴兩人的臉就白一分,待她說完,兩個老傢伙已是面如死灰。
蒼別松道:“難怪……難怪這夥人一個勁兒地佔口頭上的便宜,我還以為是什麼新丁不懂規矩,現在看來,是真要激我們動手!”
尹禹鳴道:“不錯,不錯!官府要正經八百找上門來搜,確實不容易。難怪四周都有人,原來是防著我們溜走的。這……這……這一招可真夠陰的!”
凌宵道:“這個法子太妙了,查到了固然是大功,查不到,最多就報個江湖私鬥,而且還可敲山震虎,逼我們出來,可謂算無遺策……林姑娘,多虧你心思細密,才看得破,否則……”
林芑雲道:“也不是我心思細,如果不是對方用那絲巾提醒我,我也是無論如何想不到,看來他也沒有很大的把握,所以還想讓我做好準備。”
尹禹鳴直瞪瞪看著她,道:“你……你究竟是誰?”
林芑雲對他一笑,道:“尹伯伯,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不是李洛的表妹。
“我假託此名,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一點阿柯最清楚,他日後儘可給你詳細解釋,不過現在,是必須想辦法逃脫的時候了。”
正在此時,一名管家匆匆地跑進來,說道:“莊主,七爺,前面那些人掀了幾張桌子,十一爺快撐不住場面了!”
尹禹鳴道:“這個……那我們……這個……”他雖然闖蕩江湖多年了,可也沒什麼急智,說起來,雖然“覆雲樓”如今資格最老的就是他,但是計畫和謀略,一向都是由精明的周紀宇、或比他還沉穩的凌宵等人商量著出,自己頂多只是拍個板而已。
尹禹鳴聽了剛才林芑雲的一番話,想到對方如此慎密地圍上來,不由得急出了一頭的汗,覺得自己還真是連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禁抬眼看著蒼別松。
蒼別松賣了十幾年面,賣到連頭髮都掉了,還有屁的主意?當即毫不客氣地還他一個不知所措的眼神。
凌宵沉思了一下,道:“他們這般逼上來,嘿嘿,對我們而言,說不定還是個機會。難怪下午的時候,十二哥的手下回報說,城防和水航方面有些鬆動,看來,他們一時之間能調集的人手也不多,既然他們要來驅鬼、捉魔,我們就順水推舟,索性再膽大一點。
“少主與林姑娘先想辦法暫時離開莊子,到城中其他隱蔽之所避一下,至於這邊,要鬧就鬧得更大一點,乾脆大張旗鼓,把官府的人都吸引過來。若能助少主出城自然最好,若不能,至少本莊的嫌疑大大地減少,以後就安全多了。”
林芑雲拍手道:“好計!他們算得再精,卻漏算了一條,就是我這被劫持的人並不打算回去,而是見到了警告,卻反倒想要逃走。目前那些人也只是懷疑,所以動作應該還不會很大,那個什麼小翠玉多半也是假的。如果我們再拖延下去,等於不打自招,這裡我、阿柯是必須要避開的……冒昧問一句,各位叔叔伯伯有被官府通緝的犯科之事沒有?”
眾人一個個凝神想了想,李流明道:“我這幾年做的可是正經生意,十一哥大概也是,我們倆好像還沒有在那賊子的通緝之列。”
林芑雲道:“哪個賊子?”
阿柯忙道:“沒什麼。十叔和十七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