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釘有一支?”
阿柯暗叫糟糕,剛才急匆匆的收拾亂局,竟然遺漏了一支箭,想來應是釘在面窗的一面,此時外面燈火照進來,箭頭放光,才被人發覺。
那人沿著柱子摸上去,道:“七哥,這裡到處都有痕跡,你摸摸看。”
“有打鬥?有人先來了一步?”另一個人問道。
“不太像,”那七哥沈吟道:“這袖箭上並無血跡,這些痕跡上也沒有。那丫頭的袖箭神出鬼沒,準的很,不可能出箭落空。況且若有打鬥,丫頭也不會再留在這裡了。先看看床上之人再說。”
三人再踱走到床前,其中一人悄然俯下身子,湊到床上躺著的人面前張望。阿柯事先解了頭髮,任其垂下,散得滿臉都是,那人一時瞧不分明,便用手指勾住被子,輕輕掀開一角,見到被子下露出一襲黃衫。
“大哥,是這丫頭,這衣服我認得!”那人回頭低聲道。
“是你爺爺!”阿柯突然粗著嗓子大吼一聲,翻身躍起,雙目圓瞪,齜牙咧嘴,狀如中魔。那三人毫無準備,都是一聲驚呼,還未回過神來,“噗噗噗”三聲輕響,床前兩人齊聲慘叫,胸口要害已中了那少女自床下發出的袖箭,向後翻倒。那俯身檢視之人卻沒發出一聲,就被阿柯劍鋒割破喉嚨,立時了帳。
“成了!”那少女一聲歡呼,身子一探鑽出來。
阿柯突然暴喝一聲:“回去!”聲音驚惶,同時奮身撲來,少女一呆,胸口忽地一涼,毫無先兆的,一柄利劍已透胸而過。
奇怪的是,那突如其來的一刻,她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也沒有驚慌,只是非常的訝異,身子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之輕,彷彿只須展臂一揮,便可騰身而起,飛入天際一般。
還有一件令她驚異的,是阿柯那張因絕望和憤怒而睜大的眼睛,竟然隱隱閃動幽暗的藍光……
接著就是無盡的黑暗撲面而來。
“來,幹!”
四隻酒杯一起舉到空中,與幾丈之外另一隻酒杯遙遙相對,略一停頓,端酒的四位行腳商人幾乎同時一仰脖子,“咕隆”一聲幹了。
“好,爽快。”鐵杖老頭讚賞的點點頭,“咕隆”一聲,也將自己的酒乾了。他放下酒杯,嘆道:“都十幾年了,沒想到還有人願與我喝酒……哈哈哈哈!”不住搖頭感慨。
四位行腳商人不動聲色同時站起身來。這四人一般的衣著,一般的頂著高高的發冠,連腰帶顏色都一般無二。最小的二十五、六歲,最大的已年近四十。他們四人師從同門,學一樣的《霜雪無歸劍法》,行走江湖也絕對是四人同路,絕無落單的時候,是以江湖上人稱“霜雪四劍”。
當先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人是大師兄劉志行,此刻面色肅穆,手往下一抄,“鏗”的一聲輕響,一把黝黑的長劍已握在手中。跟著“鏗鏗鏗”三聲,那三人也分別擎劍在手,劍身一般的長,一般的黝黑,一般的隱隱透著殺氣。
劉志行伸出左手食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劍身震動,發出一陣嗡嗡之聲,如龍暗嘯,良久不絕。
那鐵杖老頭豎起拇指,道:“好劍!剛硬純直,柔韌有度,果然不愧霜雪寶劍!”
劉志行跨前一步,朗聲道:“穆前輩,你武功已臻化境,我們四兄弟自知不敵,卻也不能眼見你濫殺無辜,為禍世間。既然你重新出山的訊息已經傳開,自然有無數江湖豪傑會來與你一戰,我四兄弟不才,願在此先會會前輩。”
鐵杖老頭嘿嘿笑道:“我在山中閉關十年,才出來一個月,竟然弄得好像天下都知道了一般。不巧得很,你們來晚了!早先大概……有十三個人吧,已經來找我尋仇,是什麼……哎,抱歉得很,我下手太快,連名字都忘了問了。”
那年輕的一人介面道:“武林禍害,人人得而誅之!我們兄弟前來,並非討教,亦非想以此揚名,只是要為武林除害而已,穆前輩未免太小看我們霜雪四劍了!”
劉志行點頭道:“張師弟所言極是。穆前輩當年殺掠太重,被你弄至家破人亡的不可計數,此番出來,武林正道早得到訊息,正源源不絕的向此地趕來。穆前輩若能幡然悔悟,從此退出武林,回到你隱居之所自然最好。若不能,想要走出這座山,恐怕還需要花些力氣。”
鐵杖老頭臉色一沈,冷笑道:“武林正道,武林正道,好大的牌子!老夫當真就怕了麼?哼哼,有種的就都來,老夫十年沒怎麼開殺戒,正悶得緊!”
劉志行道:“如此,請恕我兄弟四人得罪了。”
話音剛落,四個人一道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