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門派之中,都有咱們同年修行的弟子,比起三藝經院的同年,關係可要牢固的多。咱們這般被驅逐,未必會有其他營的弟子願意和咱們相交,但我葉文有你們幾位誠心相交,已經是對得住這三年在滅獸營的日子。”
說過這話,葉文也咕嘟嘟的將酒罈中的酒一喝而空。跟著用力把手中的罈子砸在了地上,嘭啷一聲。砸了個粉碎。
白蠟、景監二人也是有樣學樣,嘭嘭的都將酒罈子砸個稀爛。葉文又將剩下的幾壇分給眾人,十字營弟子再次痛飲,直到將所有的酒都喝光了,將所有的罈子都砸碎了,葉文才道:“好了,各自去收拾行囊,一會在舟域相見,滅獸營的飛舟會將咱們各自送回家鄉郡鎮,咱們約好。若是傳信給對方,無論信中寫的什麼,信內都要刻著一個十字,但見此字,便知無人冒充,是兄弟們來信。”
“好,一切都依葉師兄說得辦。”白蠟點頭,聲音有些激動。
“沒錯,這般做極好。”景監喝的面紅。也是頗為激動。
陶壺、胡凡本想以靈元逼走酒氣,但見其他幾人都沒有去做,也就只好跟著這般,只是這二人酒力不行。有些暈暈乎乎,只能大著個舌頭,連聲道:“聽葉師兄的便是。”
“好了。回吧!”葉文一抱拳,便不再理會他人。轉身進了廂房,收拾自己的行囊。眾弟子也都衝著葉文抱拳,隨後便爽利的離開。
葉文這般做,自是為了在這最糟糕的境況下,還能留下一點在滅獸營中得到的益處,便是這武者的人脈,在這武國行走,相熟的武者越多,相熟的強大武者越多,對於將來的修行自然是越好。
這不只是遇到危難時,可以請人相助,更多的是有什麼大好處的時候,獨自一人吞不下來,需要結伴一起和其他人爭搶的時候,相熟的兄弟便會想到你。
而這些,都是葉文的師父曲荒平日裡教給他的一些行走江湖的經驗,還提醒過他,危難時能夠全力相助的兄弟不多,一旦遇見這樣的兄弟,自是值得相交一生。
不過,不能因為這個,就只與能夠相助自己的好兄弟相交,這天下朋友,多的是利用關係,相助的人不多,但有好處無法獨自得到,請你一同合力的倒是極多的,只要你在對方心中,有實力,又好相處,有好處時,便會想到你。
而這些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機緣,武者修行,機緣和勤奮都缺一不可,葉文也牢牢記住了曲荒的教導,在進入律營被羈押的時候,他就已經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了接下來最糟的情況,他又該如何在糟糕的局面下,獲得一些微小的好處,或者是對將來有影響的好處。
那陶壺和胡凡二人,葉文的心高氣傲,根本瞧不上他們,且這二人在古木林野當中將所有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的行徑,讓葉文更是知道,這二人絕不可交。
可越是如此,越要做出一番姿態,其因有二。一便是在這二人心中留下一個印象,他葉文十分大度的印象,這二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未必將來不會率先得到什麼大好處的訊息,譬如某個上古遺蹟重現天下,譬如某件奇寶出現在某個地域等等,以他二人的為人,未必能尋得到合力的同伴,說不得就會想到自己。
而第二個原因,便是做給白蠟和景監看的,葉文其實並不清楚這二人對自己的是否有那兄弟之義,師父曲荒雖然說過,武者一生總要交上幾個生死之交,真正的袍澤兄弟,但在葉文心中,其實不認為會有這樣的人出現,而且他可絕不會先為他人付出生死,所以在他眼中,任何兄弟都是可以利用的物件,若是不能利用,便沒有了做兄弟的價值。
唯一不同的是,有些對自己情義更深的兄弟,可以利用得久一些,相處時候更親近一些,能夠在某些事情上給這樣的兄弟更多的好處,而對於情義更淺的兄弟,則要稍微疏遠一些罷了。
在葉文心中,和白蠟、景監相處時間更久,當他們更親信一些而已,在他心中所想,這二人對自己也多半如此,知道那日古木林野之中,其他八人臨陣倒戈,為求免去責罰,將矛頭指向自己就不說了,在這十字營中,那陶壺和胡凡也竟如此,原本葉文也不指望白蠟和景監會說什麼話,不同樣推責到自己身上就不錯了,卻不想這二人非但不推掉責罰,還同自己一起承擔責罰。且一同鄙夷了胡凡和陶壺。
這以後,葉文才知道。白蠟、景監怕是真那自己當好兄弟了,儘管如此。葉文心中仍舊不會真心待他們,以葉文的心思,再好的兄弟,也可能因為某種事由而翻臉,只不過眼下,葉文以為,白蠟、景監能對自己如此,那他們的利用價值便比以前更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