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連忙施禮:“多謝仙長施恩!”
秦笛拿出刀叉,將烤靈羊切成小塊,一半放入乾淨的盤子裡,一半丟給匍匐地上的白虎。
白虎就像大貓一樣,幸福的“啊嗚”一聲,張開大嘴吃起來。
老婦人不敢多看,只能靜靜的站在火堆前烤火。
少年卻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聲音怯怯的道:“仙,仙長,家母已經兩天沒吃飯,您能不能行行好,賜給她老人家一點兒?”
話音未落,就聽老婦人叱責道:“小虎,你胡說什麼!這裡有你開口的地方?”
少年被訓得退後兩步,不敢再說。
老婦人對秦笛躬身道:“這孩子沒見過世面,請仙長不要介意。打擾仙長您用餐了。”
秦笛淡淡的道:“不是我小氣,而是這肉你們吃不得,只要一小口,就能讓人送命。我看你也曾修煉過,但是卻半途而廢,對不對?”
老婦人道:“多謝仙長,老身功力已廢,不敢品嚐靈肉。”
少年不敢多說,眼睛裡卻顯示出不信。
秦笛見少年人表現有些魯莽,老婦人的舉止卻甚為有禮,給人好感,於是又取出一大塊一階的靈魚,放在烤架上,招呼少年人,道:“小虎你過來,烤好靈魚,伺候你母親用餐。”
少年大喜,兩三步跑過來,拿過鐵鏟開始烤魚。
老婦人連聲致謝,道:“仙長您太仁慈了。我這孩子做事毛糙,而且在山野裡流浪太久,失了禮數,還請仙長諒解。”
秦笛微微搖頭:“沒關係,老人家,你從哪裡來?”
老婦人望向秦笛,又在廟內環視了一圈,躊躇片刻,答道:“實不相瞞,我家距此很遠,我和小虎在路上走了七年,才終於趕到此地。”
秦笛覺得有些詫異,然而口中卻道:“如果有什麼秘密,就不用說出來了。”
老婦人道:“我觀仙長器宇不凡,為人慷慨和善,或許正是我和小虎的機緣。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為何要來此處。小虎的爺爺是一位修真人,十年之前從太陽湖回來,說小虎這孩子有火靈根,但是沒辦法激發。除非能在今日趕到這處山神廟,才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機緣。所以我們就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裡。”
秦笛問道:“孩子的爺爺為何不親自送你們過來?他是哪個宗門的修士?”
老婦人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很多年前,小虎剛出生的時候,原本住在太陽湖周邊。小虎的父親和爺爺都是天機宗的修士,天機宗是大衍宗的一個分支,以占卜聞名於當地。後來太陽湖發生了騷亂,小虎的父親不幸戰死,我那時也受了點傷,失去了築基初期的修為,還是小虎的爺爺殺出一條血路,將我們娘倆送出來。”
“後來他爺爺將我們安頓在一處凡人的鄉鎮,自己引著敵人逃走了。直到十年前,他才又回來一次,結果才說了一會兒話,又有敵人追過來,他給了我們幾張隱身靈符,就跟我們分開了。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和小虎按照他爺爺的指示,一路往大炎山山神廟這邊走,路上靠著隱形靈符,幾次逃過追殺,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幸喜見到了仙長,或許您就是小虎爺爺所說的機緣,還請仙長搭救我們娘倆。”
秦笛沉吟道:“如果說天機宗是大衍宗的分支,那跟我還有一點兒淵源。不過,你將小虎他爺爺說的話一句不漏的講出來,讓我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婦人說道:“他爺爺留下一片玉簡,讓我交給山神廟見到的人。說您一看就明白了。”說著從衣襟裡摸出一塊玉簡遞了過來。
秦笛接過玉簡神識一掃,就見上面寫著:“天下大亂,靈山傾倒,洪水氾濫,四聖宗興。離尊神火,合於廟內,敬獻仙長,元興託孤。”
老婦人在旁說道:“小虎姓楚,他爺爺叫楚元興。”
秦笛看著玉簡,頭也不抬,問道:“元字輩?他是元嬰真君?”
老婦人答道:“嗯,小虎爺爺是天機宗的二長老,已經到元嬰中期了,在占卜方面很有名望,甚至超過了天機宗大長老武虛甲。”
秦笛凝神於玉簡中的字裡行間,看了好一陣,方才收起玉簡,摸出萬年蓍草,開始演算起來。
他這一算就過了很久,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嚴肅,滿臉的陰雲,幾乎要滴出水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小虎烤好了靈魚,就想端給老婦人用餐,然而卻被老婦人用眼神止住。
楚小虎只能可憐兮兮的看著秦笛,希望他能早點兒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