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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陸莘有些難以置信,“真的一個都沒有了?”
王九說道:“指魔劍陣可以定位序列在祭品之下的魔族,祭品越強,狀態越完好,定位資訊也就越準確。米彥罕巴身為上位魔將,在魔族序列中的地位已經很高。而雖然他的狀態極其虛弱,基本無法準確得出位置資訊,但是至少可以判斷魔族的有無。而指魔劍陣給我的結果是,相州大陸上,除了茫茫無盡的不納入魔族序列的魔精之外,沒有任何成形的魔族存在。”
陸莘考慮了一會兒,又問道:“有沒有可能是殘存的魔族等級很高,比上位魔將更高?”
王九說道:“魔族是標準的群居生物,除了大魔神皇可以永恆自在,其餘魔族都必須透過他們那個森嚴的階級序列來維繫生存。比如一個上位魔將,他是不能像人類那樣靠真元的內生迴圈來生存的,飲食補給都需要外部供應。那麼除了殺戮和掠奪外,最主要的來源就是魔巢。而建設和維護魔巢,都需要大量的魔卒參與。此外,若是上位魔將受了傷,除了自愈之外,還需要魔巢內的功能性建築,而那就需要更高階的魔族來主持操作。所以,除非有王爵級的魔將,甦醒以後寧肯忍受極端虛弱的侵蝕,吃草根啃樹皮,也堅決不轉化任何一個魔卒……否則就一定會被指魔劍陣發現。而就算真有那種魔族中的奇行種,極端虛弱之下也掀不起任何風浪了。”
陸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王九的許多說法,在她聽來都有些難以置信。
一個存在於白劍內部的大世界,一個用幾十萬靈石就能初步構築的指魔劍陣……可以搜尋整個相州世界的魔族蹤跡,且絕無遺漏,這真的是讓人難以置信。
但是陸莘也知道,如果自己質疑對方,王九就一定會拿出一連串宛如天書一樣的理論公式,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淺薄無知。
今天受的屈辱已經足夠多,沒必要繼續打擊自己的尊嚴了。
陸莘無奈地露出一個疲憊的笑:“那就太好了……不過,為什麼王九先生看起來卻有些失落?”
王九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因為我終於意識到,過去的日子,已經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嗯?”
王九說道:“仙魔大戰那幾年,雖然大半的時間都在戰場上和魔族廝殺,但是……和那些老朋友們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感覺,真的不壞。他們既是我的坐騎,也是我的朋友。他們有的人約定要在戰後送我最頂尖的劍鞘,有人說要帶我享受嶄新的人生,還有人說要和我合著出書,賺盡天下人的錢。但是……他們都不在了,只有我了。”
陸莘怔怔地看著王九,看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上微不可察的落寞,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
王九低了下頭,又說:“按照一般人類的標準,我應該為此傷心難過。但是,他們戰死的時候,心中並沒有半分遺憾。他們用自己的犧牲為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奠定了勝利的基礎,換來了人類的未來,這樣偉大的勝利,不應用傷心難過的情緒去玷汙。所以我現在只有用懷舊的情緒進行替代了……”
說著,王九身上的白衣忽然起了變化,無數道精緻的金銀相間的紋飾浮現出來,令那樸素的衣衫陡然顯得莊重華貴起來。
“這是與魔皇的決戰出征前,九龍送我的戰袍,據說是李家世代相傳超過三千年的鎮族之寶,地位較之鎮族仙劍九龍劍也絲毫不遜色。”
陸莘怔怔地看著王九身上的戰袍,卻半點也浮現不起與之相關的記憶。無論是李家還是陸家的歷史資料裡,都不曾記載過這件華貴的戰袍,更不曾提起過什麼九龍仙劍。
而這就是所謂的……時代變遷吧。陸莘試著換位思考,若是自己一覺醒來,發現親朋好友均已化為塵土,就連仇敵也覆滅消亡,天下之大,孑然一身,那個滋味……
陸莘忽然發現眼睛異常酸澀,視線也開始模糊,連忙用金烏火將這莫名而來的水汽蒸發掉,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莫名低沉下去的劍靈,唯有陪著他一道沉默。
只是這一站就足足站了大半天。
陸莘只站得雙足都有些酸澀,卻見王九仍是維持著原先的身姿一動不動,心中哀嘆,這劍靈前輩平日裡看似沒心沒肺,這多愁善感起來還真是非同一般的持久……
火室內外封閉,裡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天色如何,陸莘按照度日如年的標準來計算,怕是外面早已歲月更替了……也不知風雲那笨蛋有沒有按時吃晚飯,那傢伙一旦走神,沒人叫醒的話真的是三五日都回不過神來。而儘管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