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鶴被斷去一臂後,甚至還立刻大聲哭號起來。
“好疼,好疼,疼死我了啊啊……”一邊哭,老人一邊捂著胳膊滿地打滾,涕淚橫流。
而明明虛幻競技場的痛覺只有真實環境的幾分之一,而且戰鬥結束的時候,就會中斷所有痛覺聯絡——畢竟是娛樂設施,不會真的讓人受傷。但朱鶴卻表現得彷彿真的被人斷掉手臂一般狼狽痛苦。
此時,圍觀的書生們紛紛露出同情悲憫的目光。
雖然在大多數人看來,這都是不可理喻的畫面,但對於書院的同事們來說,卻是感同身受。大家年輕時候都經歷過類似的痛苦,因為一門心思讀書搞研究,哪怕涉足仙道,卻半點實踐動手能力都沒有,既不能御劍飛仙,也不能開壇做法為人祈福避災,所以時常被人欺凌。
別說是修仙圈子裡的同行,甚至一些凡間武功高手,都有找上門去挑戰的……朱鶴當初斷了一隻手,雖然很快就接了回去,但精神上的損傷卻永遠都留了下來。
“所以,院長,這就是你說的,劍道的樂趣?”
看著地上涕淚橫流的朱鶴,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
王九說道:“是啊,你們沒看明白嗎?”
眾人面面相覷,均感到不可理喻,這種滿地打滾的體驗有什麼樂趣可言?
王九頓時為這些劍組研究員的悟性感到悲哀:“那個持劍的人不是很開心嗎?”
“……院長,你是說那個反派啊!?”
王九說道:“當然,他靠著劍道,不光搶人配偶,還將人打傷,並給人留下幾十年的心理陰影,我認為這完美符合了人類的本能需求。”
“這,這也太強詞奪理了……”在場的研究員只覺得三觀粉碎,但又沒有商妙語長老那種能言善辯的本領,只感覺有話說不出,憋得難受。
王九說道:“你們如果將自己的角色帶入到朱鶴身上,自然覺得劍道百害而無一利,最好從人間消失,但如果換個角色,站在那個反派的視角來看,只要會一點劍術,就能撬別人的配偶,再將他打得幾十年內無法完成交配行為,是不是就顯得樂趣橫生了?”
“這,這也太惡趣味了吧,我們文明人才享受不了……”
一個年輕的修士還沒說完反駁的話,王九就再次啟動虛幻競技場,將地上打滾的朱鶴拉了起來,重新投入競技場。
對手依然是那個有奪妻之恨的仙二代,依然是摟著滿臉發情期徵兆的女人,單手持碧玉劍。
“又是你?你就學不會教訓?還是說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在他人懷中承歡,能讓自己興奮?”
花費鉅額預算購置的虛幻競技場提供了極高的人工智慧,讓這個投影出的對手能夠因地制宜,說出極端刻薄惡毒的話語。
朱鶴手捂著肩膀,只感到心臟都要炸裂開來,但是讓他真的去直面那個困擾了他幾十年的心理陰影,卻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勇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九出現在他身旁,將一口純白的長劍遞到手中。
下一刻,那白劍便引導著朱鶴猛然向前撲去。
“不!”
朱鶴下意識想要抗拒,但劍上卻有強大到不可抗拒的粘性,拖著他整個人前衝不止,瞬間撞到了年輕人的碧玉劍上。
細長的綠劍轟然粉碎,年輕人被巨力衝撞地倒飛出百餘米,在空曠的地面上一陣翻滾,一直滾得大半張麵皮都脫落下來,露出慘白的骨頭,才終於停了下來。
“救,救命啊……”
只一瞬間,年輕人就從天上墜落深淵,筋斷骨折之下,他連爬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在原地虛弱地喊著救命。
而朱鶴則難以置信地看著遠處奄奄一息的對手,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白劍,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理性來說,他當然也知道,對面那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他對手,只不過是他自己的心魔過重,才無法出手。如果被外力打破心魔,戰鬥的勝負不會有任何懸念。
但是看著那個在地上求饒的年輕人,他卻始終沒有真的勝利的實在感,畢竟以80歲的高齡,欺負一個30歲的年輕人,實在也算不得什麼本事……
當然,要說痛快不痛快,那其實還是很痛快的,過去幾十年,他不止一次幻想著自己當初若是也能有精妙劍術,一定會……
剛想到這裡,就見虛幻競技場內又多了兩人。
一個神色威嚴的中年劍修,以及身旁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
見到這兩人,朱鶴再次渾身發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