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抵抗力低下的普通人類下意識就捂著耳朵,蜷縮身體蹲了下去,少數身強力壯,抗力較高的人也皺著眉頭東張西望,數十萬人匯聚的廣場上一片紛亂,稍有差池就可能發生彼此踐踏的流血慘案,而負責維持秩序的銀甲士兵們,此時卻紛紛呆若木雞,如同被什麼仙術咒語定住了身形。
因為對於有仙道修為的人而言,竄入耳中的無聲尖嘯,有著更為恐怖的意味。
那是時空的撕裂哀鳴。
時空這個概念,任何正規的修仙者都會在文化課上接觸到,那是世間最為穩固也最為不穩定的概念。所謂不穩定,是指它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細小的變化,時空的翹曲對於頂尖的修仙者來說,就像是空氣一樣充斥在身邊每一個角落。但另一方面,這種變化極端細微,只有觸覺極端敏銳,元神極端強大的修仙者才能察覺得到。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時空都穩定地像是萬載不化的玄冰。
所以,這種引發時空哀鳴的劇變,就像是隻會發生在小說故事裡的天災一樣,讓人根本反應不及。
銀甲士兵們都是經歷過金玉城的精良訓練的正規軍,但任何訓練專案裡,也都不包括時空劇變,天崩地裂這樣的大災難。
現場,唯有極少數頂尖的大修士才在第一時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趙洪武驚恐萬狀,憤怒地吼道:“趙凌波?!你在幹什麼!?”
在時空撕裂的劇烈波動中,趙凌波的真元波動不加掩飾地激盪出來,宣告著她正是異變的發起人。
“嘖,我在幹什麼?這不是明擺著麼,備用方案,碎月劍陣。”
說話間,廣場四周的空間撕裂越發加劇,以至於維持廣場疊加空間的幾個大修士也大呼小叫起來。
“趙凌波你趕快住手!碎月劍陣會割裂時空,疊加空間會被破壞的!”
“這裡有幾十萬人,一旦疊加空間被破壞,立刻就會擠出人肉罐頭啊,你在幹什麼!?”
趙凌波冷笑道:“若是將趙沉露放出來,災難可不止是幾十萬人級數了,她被人暗算鎮壓,堪稱生平從未有過的恥辱,以她的性子,你覺得她會不會將所有的當事人一起滅口?”
“滅,滅口?胡說八道,對幾十萬人下手,就算是邪教魔頭也做不出來吧,會引起天劫啊,聖宗也不會放過她……”
趙凌波笑得更冷:“趙沉露會害怕天劫和聖宗?你們是第一天認識趙沉露?”
說話間,空間的撕扯更加劇烈,趙凌波的碎月劍陣已經開始全力運轉起來,瘋狂地汲取著金玉城的地脈靈力,塑造成足以誅殺趙沉露的強大法術。
然而就在這股駭人的力量即將爆發的時候,來自地脈的靈力供給卻忽然中斷了。
此時,掌控金玉城地脈靈力供給的人,自然是臨時城主趙洪武。
趙凌波厲聲喝道:“趙洪武,別來礙事!就算你臨陣變節,她也不會記你的好處!”
趙洪武憤怒地吼道:“趙凌波,現在是你在礙事!備用方案必須要經過所有長老的批准才可以使用,何況現場還有幾十萬無辜民眾!”
“啊,趙沉露就是因為厭煩你們這種婆婆媽媽的態度,才會把你們所有人的臉皮都踩在腳底下……趙洪武,收拾一下你這副高高在上的領袖嘴臉吧,就憑你們的所謂長老會,所謂的悲天憫人情懷,再過一千年一萬年也別想動搖到趙沉露的統治,這次把她掀下神壇的人是我!”
下一刻,本來應該斷絕的地脈靈力再次滾滾流動,更多的力量湧入到備用方案的碎月劍陣之中。
趙洪武驚訝萬分:“你……”
“我從一開始就拿到了地脈的呼叫許可權,你真以為我會把身家性命都寄託在你這荒唐可笑的公審大會上?”
趙洪武一邊竭盡全力試圖奪回地脈的控制許可權,一邊憤怒地渾身發抖:“你這是謀反!”
趙凌波哈哈大笑:“這句話,我當初暗算趙沉露的時候你也說過,還一副要跳出來和我決鬥的模樣。這才十天過去,你已經記不得了嗎?”
趙洪武緊咬著牙關,絕望地發現自己身為臨時城主的諸多許可權,此時都像是被上了枷鎖一樣,運用不暢,反而是趙凌波那邊在肆無忌憚地揮霍著金玉城的寶貴資源,強化她的碎月劍陣。
“你……早就預謀好了?”趙洪武最終不得不放棄了徒勞的嘗試。
“當然,我從一開始也沒指望過你們。”趙凌波說道,“在我之前,你們謀劃了幾乎二十年,結果一事無成,甚至就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是趙沉露施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