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和本能。也是因此,我才始終無法真正理解魔族,因為就算我能深入根源,這份理解也會在瞬間被我的本能消滅。”
頓了頓,王九又說道:“但是之後的幾次探索都沒有結果,指魔劍給出了暗示,最終卻也止步於暗示,甚至在幽冥海的這片區域裡,我都無法用它感知到魔族的痕跡……既然如此,它的存在還有什麼價值?”
趙沉露聞言,頓時恍悟:“原來如此,的確是這個道理哦,指魔劍如果一直都不能給出結果,那麼要它也沒用了。”
以指魔劍的敏銳,與魔族有關的線索,哪怕只是基於因果的無形聯絡,都會被其敏銳洞察到——在洪荒遺蹟金雲頂中,王九找尋到了聖宗的兩位創始人,判斷出他們死於魔族之手。
但現在,在相州大陸上,指魔劍已經再也沒辦法指出任何魔族的所在了,這口驕傲的寶劍完全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可能性無非是以下幾個。
最大的可能:魔族的確滅絕了,殘留在相州的不過是一些影子,就如同被陽光暴曬過的面板。而王九的反應,也只是面板上殘留的痛楚。
其次一種可能:萬年過去,魔族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存在方式和以往有了極大的不同,共感網路也不復存在。而按照當年的魔族量身打造的指魔劍已經無法適應這種變化,所以指引功能失效了。
第三種可能:當年獲勝的是大魔神皇,它老人家不辭辛苦為失敗者打造了一個完美的囚籠,裡面保留著似是而非的九州殘片,以及逐步復甦的人類文明,但這一切就如同養殖場裡的牲畜,只待時機成熟,屠夫的屠刀就會當頭落下。
此外,當然也有第四種第五種乃至更多的可能性,只要放飛想象,多麼離奇的答案都可以有,但對於王九來說,無論是哪種可能性,本質上都是在說明一件事。
曾經屢立奇功的指魔劍,已經毫無存在的必要了,最多是作為仙魔大戰的紀念品躺在紀念館裡,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它發揮餘熱,在幽冥海這片神奇的海域上,傾盡全力做出最後的判斷。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魔族存在?我不要似是而非的暗示,也不要模稜兩可的結果,我只要一個確鑿的判斷。
王九將指魔劍的力量全面解放,那一刻,誅殺億萬魔族的神劍彷彿化身成了魔族本身,散發出令昔日九仙尊也難以接近的駭人氣息。同時,共感網路以及指魔劍上的魔磁也全負荷地運轉起來。
如果這是放在九州時代,仙魔大戰的戰場上,那麼將會立刻形成一個以指魔劍為核心的巨大黑洞,大陸上的億萬魔族都會感到一陣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到了這個程度,別說是魔族,就算是魔精中的殘渣,在天外神劍面前也絕對無從遁形。
但王九依然沒有得到那個答案。
“所以說……?”趙沉露看著沉默無言的王九,對他最終的判斷感到深深的好奇,同時心中也有些興奮。
魔族,或許真的還殘留著火種,甚至經過萬年時間,火種已經茁壯成長,成為了足以威脅相州人類文明的隱患?
仙魔大戰對於每一個人類來說都是不折不扣的浩劫,經歷過大戰後的倖存者無不殘留著深深的恐懼,這份恐懼甚至沿著血脈影響到了後來的幾十代人,一直到了黑暗時代的末期,聖宗率眾統一大陸,重啟秩序,恐懼的殘留才終於消散,人類得以正視光明的明天。
那麼作為戰爭的親歷者,趙沉露的恐懼絕對不比任何一個人更少,但在恐懼的同時,她也懷有深深的期待。
沒有人比她更熱愛那場大戰了,因為那是唯一一個能與天外神劍親密相處的地方。
天外神劍雖然是人身所化,但其實在他還是人身的時候,趙沉露就已經知道他是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的了。
因為他天然就不具備這項能力,並非缺陷,而是從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就沒有這個考慮。
不是缺陷,也就無從彌補,就彷彿一個斷臂的人,可以安裝假肢,但一個四肢俱全的人,卻很難掌握第三隻手的使用。趙沉露也好,商斕妃也好,以及當時同樣圍繞在王九身邊的許許多多人也好,都曾經嘗試著花費巨大的心血,讓王九對他們另眼相看。
但是沒有任何人取得成功,王九的確會對某些人另眼相看——當他們展現出非凡的才華時,除此之外,那種基於人與人的羈絆、聯絡,對王九而言是完全的陌生領域。
趙沉露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情感機能健全的人,會對九州第一美人的暗示無動於